膀一下,“你安靜啦!”
尤倫摸摸上了金黃封蠟的授權狀,“嘿,這玩意兒真漂亮,”他啐了一口,“不過啊,這孩子現在是咱守夜人的人,不論他從前在城裡幹過啥事兒,全都一筆勾消啦。
”
“老頭,太後可沒興趣聽你發表意見,我也沒有。
”軍官說,“這孩子我要定了。
”
艾莉亞開始考慮要不要逃走,但她知道騎驢跑不過騎馬的金袍子,況且她已經厭倦了逃跑。
馬林爵士來抓她時,她逃過,後來父親被殺,她又逃了一次。
假如她是個真正的水舞者,就應該拿着縫衣針出去把他們通通殺光,再也不逃避任何人。
“你誰也别想帶走,”尤倫倔強地說,“這是有王法規定的。
”
金袍衛士拔出一把短劍,“這就是王法!”
尤倫看着刀刃,“王法個屁,不過是把劍。
剛巧我也有一把。
”
軍官微笑道:“你這笨老頭,我有五個人。
”
尤倫淬了一口,“我有三十個。
”
金袍子們哈哈大笑,“就憑這種貨色?”一個斷了鼻梁的大個子說,“誰先上?”他邊喊邊抽出武器。
塔柏從稻草堆裡拾起一根草叉,“我!”
“不,我!”胖胖的石匠凱傑克大叫,一邊自他從不離身的皮圍裙裡拿出鐵錘。
“我!”庫茲從地上站起來,手裡握着剝皮用的短刀。
“咱們哥倆好!”寇斯拉開長弓。
“我們全部一起上!”雷森說罷抓起他那根粗長的硬拐杖。
道柏光溜溜地從澡堂裡走出來,抱着一團衣服,一看外面情形,立刻把手上東西全丢下,隻剩他的匕首。
“是不是要打?”他問。
“應該是。
”熱派急忙趴在地上找石頭丢。
艾莉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她恨死熱派了!他為何甘願為她冒生命危險?
斷鼻似乎仍覺得他們很可笑,“吓吓,你們這群大姑娘快把石頭棍子丢下,免得被打屁股喲。
知不知道劍該握哪邊啊?”
“我知道!”艾莉亞絕不能讓他們像西利歐一樣為自己犧牲性命,絕不行!她手握縫衣針,擠過樹籬,擺出水舞者的姿勢。
斷鼻放聲大笑,軍官上下打量她一番。
“把劍收起來,小妹妹,我們不想傷害你。
”
“我不是女生!”她氣得大喊。
他們是怎麼搞的?騎了大老遠來抓她,現在她就站在面前,卻隻顧着笑話她。
“我就是你們要的人。
”
“他才是我們要的人。
”軍官舉起短劍朝大牛比了比,他也走上前來,跟她并肩站立,手中握着普雷德的廉價武器。
軍官犯了一個錯誤:他不該讓視線離開尤倫,即使隻是一刹那。
轉眼功夫,黑衣弟兄的劍已經貼上了軍官的喉嚨。
“你誰都不許帶走,否則我就切開你喉嚨,瞧瞧裡面長什麼樣。
少來吓我,告訴你,店裡頭還有我十幾個弟兄。
如果我是你,我會趕緊扔開手上那把菜刀,屁股坐上那邊的小肥馬,然後他媽的給我逃回城去。
”他啐了一口,然後把劍用力地戳了一下。
“快點!”
軍官手指一松,短劍落入塵土。
“這東西咱們就替你保管,”尤倫說,“長城守軍永遠需要好刀劍。
”
“算你狠,這次不跟你計較,我們走!”金袍衛士紛紛收起刀劍,翻身上馬。
“老頭,你最好趕緊夾着尾巴跑回長城去,否則下次給我碰上,我把這狗雜種和你的人頭一起帶走!”
“哼,陣仗我見得多了,你吓唬誰呢?”尤倫邊說邊用劍面一拍軍官的馬屁股,讓它快步朝國王大道奔去。
軍官的手下急忙跟上。
等他們跑出視線範圍,熱派開始歡呼,沒想到尤倫看來更加光火,怒道:“笨蛋!你以為他會罷手嗎?下次他可不會這麼客氣,不會給我看他媽的授權狀啦。
把還在洗澡的人都叫出來,咱們這就上路。
趕一個晚上,看能不能拉開一點距離。
”他拾起軍官遺落的短劍,“誰要?”
“我!”熱派大叫。
“不準拿去對付阿利。
”他劍柄在前交給男孩,然後朝艾莉亞走來,但他說話的對象卻是大牛。
“小鬼,看來太後想要你咧。
”
艾莉亞糊塗了,“她抓他做什麼?”
大牛眉頭一皺,“那她抓你幹嘛?你隻是隻陰溝鼠!”
“哼,你也不過是個私生子啊!”難道他是假裝私生子?“你本名叫什麼?”
“詹德利。
”他的口氣不太确定。
“我不知道别人抓你們倆幹什麼,”尤倫道,“總之他們别想得逞。
兩匹戰馬就給你們騎,一見金袍子就給我往長城跑,就當有隻龍在後面追。
你們放心,他們不關心我們的。
”
“可你除外,”艾莉亞指出,“剛才那個人說要你的人頭。
”
“哼,這個嘛,”尤倫說,“要我腦袋搬家,我倒歡迎他試試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