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若少女。
離此隻有一個小時騎程!”
“帶我去看。
”她說。
當那座城終于出現在眼前,白牆白塔在氣幕後閃亮,美得讓丹妮認為這隻可能是海市蜃樓。
“這是什麼地方?”她問喬拉爵士。
被放逐的騎士虛弱地搖搖頭,“女王陛下,我不知道,我沒來過這麼靠東的地方。
”
遠方的白牆象征着靜養和安全,他們可以療傷養病,重新整頓,丹妮此刻想要的莫過于飛奔向前,但她卻轉頭對血盟衛們說:“吾血之血,請你們趨前探問這座城市的名諱,以及我們将受到何種迎接。
”
“是,卡麗熙!”阿戈說。
血盟衛們須臾便回,拉卡洛翻身下馬,他的獎章腰帶上挂着丹妮送給他的血盟之禮:一把亞拉克巨彎刀。
“卡麗熙,那是一座死城。
它無名無神,城門殘破,惟有狂風和蒼蠅穿梭街市。
”
姬琪顫聲道:“神靈一旦離去,惡鬼便會在夜間外出獵食,這種地方最好避開,大家都知道。
”
“大家都知道。
”伊麗附和。
“我可不知道。
”丹妮一夾馬肚,當先穿越古城的殘破拱門,沿着靜默的街道跑去。
喬拉爵士和她的血盟衛緊随其後,其餘的多斯拉克人也緩緩跟上。
不知這座城究竟荒廢了多久,但從遠處看來美麗絕倫的純白城牆,近來才發現是斷垣殘壁。
城内狹小巷道錯綜複雜,建築彼此傾紮,它們的正面沒有開窗、毫無特征,放眼望去,一片慘白。
所有東西都是白色,彷佛這裡的居民對色彩毫無概念。
他們踏過陽光曝曬的塌屋殘墟,到處都是褪色的燒痕。
行經某個六巷交會之所,丹妮看到一個空蕩的大理石基座。
看來多斯拉克人來過,或許那個失落的雕像此刻正在維斯·多斯拉克,和其他搶走的神像為伍。
說不定她自己便常常騎馬經過,隻是漠然不知。
在她肩上,韋賽利昂嘶嘶叫喚。
他們在一座毀壞已久的宮殿遺迹裡紮營,宮殿廣場風沙肆虐,惡魔草叢生于路石之間。
丹妮派人搜尋遺迹,有些人雖然不大情願,但依舊領命而去……沒過多久,一名身上有疤的老人連蹦帶跳地跑回來,臉上堆滿笑容,懷裡抱着一堆無花果。
果子雖小,又有些萎縮,但她的子民個個貪婪地伸手搶奪,相互推擠,把果子塞進嘴裡,滿足地咀嚼。
其餘搜索者陸續回報,他們在深宮的秘密花園裡找到了果樹園。
阿戈帶她去到一個長滿藤蔓的庭院,藤上垂挂着粒粒小綠葡萄。
喬戈則發現了一口井,井水冰涼而潔淨。
除此之外,他們還找到了骨頭,未經埋葬的骷髅,慘白而破損。
“鬼魂,”伊麗喃喃道,“這是可怕的惡鬼啊!卡麗熙,我們不能待在這裡,這是他們的地盤。
”
“我不怕鬼,我的龍比鬼魂更有力。
”重要的是這裡有無花果,“你跟姬琪去幫我找點幹淨的沙子,我要洗澡。
别再說蠢話了。
”
丹妮回到陰涼的營帳,一邊在火盆上烤馬肉,一邊思量之後的計劃。
這裡的食物和飲水充足無虞,也有草料可讓馬兒回複體力。
如果每天都能在這樣的地方醒來,流連于花園樹蔭之中,品嘗無花果,啜飲清涼水,那該有多好?
待伊麗和姬琪帶回幾瓶白沙,丹妮脫去衣服,讓她們為自己擦拭身體。
“卡麗熙,您的頭發慢慢長回來了。
”姬琪邊說邊刷她背上的沙。
丹妮伸手摸摸頭頂,感覺新長出的短發。
多斯拉克男人将長發結成油亮長辮,除非敗陣,絕不修剪。
或許我也該這麼做,她心想,這樣才能提醒大家,卓戈的力量與我同在。
卓戈卡奧到死都沒剪過頭發,沒幾個人有這般能耐。
營帳另一邊,雷哥展開綠色雙翼,振翅飛起半尺,然後摔落在地毯上。
它一墜地,便憤怒地甩動尾巴,仰頭尖叫。
如果我有翅膀,也會想飛吧,丹妮心想。
古代的坦格利安王族每每騎乘巨龍遠赴沙場。
她試圖想像騎在龍背上遨翔天際會是怎樣的感覺。
應該就像站在高山颠峰,隻是比那更好,全世界都在腳下延展。
如果我飛得夠高,就能看到七大王國,還可以伸手觸摸彗星。
伊麗打斷她的白日夢,告訴她喬拉·莫爾蒙爵士在外求見。
“叫他進來。
”丹妮吩咐,剛被沙擦過的皮膚還有些刺痛。
她披上獅皮,赫拉卡的體型比丹妮大得多,所以毛皮遮住了所有該遮住的部位。
“我帶了一個桃子給您。
”喬拉爵士邊說邊跪下。
桃子小得可以藏進她掌心,并且有些過熟,可她才咬了一口,便因甜美的果肉而差點叫出聲來。
她慢慢地吃,一口一口,細嚼慢咽。
喬拉爵士解釋說,這是在西面城牆附近的一個花園裡摘來的。
“這裡有果品,有井水,還有涼蔭,”丹妮兩頰都是黏黏的桃子汁,“諸神帶我們來到這裡,真是太好了。
”
“我們應該在此休養生息,”騎士提議,“弱者在紅色荒原活不久。
”
“我的女仆說這裡有鬼魂。
”
“鬼魂,随處可見,”喬拉爵士輕聲說,“無論走到哪裡,他們都不離不棄。
”
是啊,她想着,韋賽裡斯、卓戈卡奧、我兒雷戈,他們無時無刻不和我在一起。
“喬拉,你很清楚我的那些鬼,那你的呢?”
他的面色十分平靜,“她叫琳妮絲。
”
“是你妻子?”
“我的第二任妻子。
”
提起她來他很傷心,丹妮看得出,可她想知道真相。
“就隻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