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血親,因此當人質價值不大。
洛拉斯爵士在朝中時,我跟他還算熟,他沒有理由拒絕我。
此外,據我所知,梅斯·提利爾對我也沒有敵意,并且——容我大言不慚地說一句——我對談判之道略通一二。
”
他能說服我們。
提利昂不信任培提爾·貝裡席,不想讓他離開視線範圍,但他有别的選擇嗎?此事非他自己或小指頭出面不可,而他完全清楚,隻要他踏出君臨,不論時間長短,所有的苦心全得半途而廢。
“此去苦橋路途兇險,”他謹慎地說,“可以肯定,史坦尼斯公爵會放出自己的牧羊犬來接管弟弟手下任性的羔羊。
”
“我不怕牧羊犬,我隻在意那群羔羊。
當然,衛隊少不了。
”
“我能勻出一百名金袍衛士,”提利昂說。
“五百。
”
“三百。
”
“三百四十——再加二十名騎士及同等數目的侍從。
我得拖上一幫可觀的隊伍,提利爾家才會看重我。
”
相當正确。
“同意。
”
“隊伍中必須包括恐怖爵士和流口水爵士,我得将他們送回父親大人身邊,以示善意。
派克斯特·雷德溫不僅是梅斯·提利爾的老朋友,本身也很有勢力,我們需要他的支持。
”
“他是個叛徒,”太後回絕,“若不是我拿雷德溫的小崽子威脅他,青亭島早就跟風投靠藍禮了。
”
“藍禮已死,陛下。
”小指頭指出,“而史坦尼斯和派克斯特伯爵都不會忘記,當年風息堡之圍,正是雷德溫的艦隊封鎖了海洋。
送回他的雙胞胎,我們或能赢得雷德溫的青睐。
”
瑟曦不肯服輸,“異鬼才要他的青睐!我隻要他的軍隊和船隻,扣住這對雙胞胎,他才會乖乖聽話。
”
提利昂來打圓場,“那就把霍伯爵士送回去,留下霍拉斯爵士。
我想派克斯特伯爵夠聰明,參得透其中意味。
”
這提議無人反對,但小指頭還沒說完,“我們還要馬,強壯迅捷的好馬。
一路戰亂頻仍,更換座騎恐怕很難。
此外,必須提供充足的金錢,用于采買我們先前提到的禮物。
”
“要多少拿多少。
反正都城若是不保,再多的錢也得教史坦尼斯取走。
”
“最後,我需要一份書面委任狀。
這份文件不僅要讓梅斯·提利爾消除對我權限的質疑,更重要的是,賦予我全權談判的權力,由我協商婚約及其相關的一切安排,并以國王之名訂立誓約。
這張紙上要有喬佛裡和所有重臣的簽名,并蓋上大家的印章。
”
提利昂不安地挪了挪,“一言為定。
就這些了吧?我可提醒你,由此到苦橋的路長着呢。
”
“破曉前我就出發。
”小指頭起身,“相信回來之時,國王當心存感激,犒勞我英勇地為國效力?”
瓦裡斯咯咯笑道:“咱們喬佛裡是個知恩圖報的君王,您就放心地去吧,我英勇的好大人。
”
太後說話直接:“你想要什麼,培提爾?”
小指頭挂着狡猾的微笑,瞥了提利昂一眼,“讓我好好想想,總會想到的。
”他詭詭然鞠了一躬,轉身就走,輕松得像出發去逛自家妓·院。
提利昂望向窗外。
霧很濃,隔着庭院看不到外牆,一片灰暗之中依稀閃爍着幾點昏黃的光。
今日的天氣真不适合出門,他心想,所幸要走的是培提爾·貝裡席。
“開始起草文件吧。
瓦裡斯大人,派人去取羊皮紙和鵝毛筆,并把喬佛裡叫醒。
”
當會議終于結束時,天色依舊晦澀黑暗。
瓦裡斯獨自匆匆離開,柔軟的拖鞋擦地無聲。
蘭尼斯特姐弟在門口逗留了片刻。
“你的鍊子打得怎樣,弟弟?”太後一邊問話,普列斯頓爵士一邊将鑲松鼠皮的銀色鬥篷系上她肩膀。
“一環一環,逐漸增長。
我們該感謝諸神,科塔奈·龐洛斯爵士竟如此固執。
史坦尼斯是個謹慎的人,風息堡一日不攻下,他決不會北進。
”
“提利昂,盡管我們的意見常常不合,但我想我從前對你的看法似乎有些偏頗。
你不像我想的那樣是個蠢蛋,事實上,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感謝你,假如從前對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請你千萬原諒。
”
“千萬原諒?”他聳聳肩,朝她微笑,“親愛的姐姐,你沒說什麼需要原諒的話呀。
”
“你是指今天吧?”他倆齊聲大笑……随後瑟曦俯身,在他額頭迅速地輕吻了一下。
提利昂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看着她在普列斯頓爵士的護送下邁步離開大廳。
“我瘋了嗎?我姐姐剛才吻了我?”當她離開後,他問波隆。
“這個吻有那麼甜蜜?”
“不是甜蜜……而是意外。
”瑟曦最近行為古怪,提利昂有些不安。
“我在回憶她上次吻我是什麼時候。
我想那時我才六七歲吧,還是詹姆挑唆她幹的。
”
“看來你長這麼大,這女人終于發現你的魅力了。
”
“不對,”提利昂說,“不對,這女人在醞釀什麼。
趕緊想辦法查出來,波隆,你知道,我最讨厭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