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我的美,夜夜無眠。
”她大笑起來。
“恕我無禮,女王陛下,他想的是你的龍。
”
“劄羅向我保證,在魁爾斯,夫妻婚後可以保有各自的财産。
龍是我的。
”她微笑道,卓耿在大理石地闆上一邊跳一邊拍打翅膀跑過來,想爬上她身邊的墊子。
“他說的沒錯,隻是有一點故意隐瞞。
魁爾斯人有個奇特的婚俗,我的女王,在婚禮當天,妻子可以向丈夫要求一件愛的信物,不管她要求世間的何物,他都必須答應。
而他也有權對她提出同樣的要求,雖然隻能要一件東西,但不管是什麼都不能拒絕。
”
“一件東西,”她重複,“不能拒絕?”
“隻要一條龍,劄羅·贊旺·達梭斯就能統治這座城市,但一艘船給我們的幫助卻相當有限。
”
丹妮一點一點地咬着洋蔥,悲哀地反思男人的無信。
“我們從千座之殿回來時,經過集市,”她告訴喬拉爵士,“我遇到了魁晰。
”她告訴他關于火法師和火梯的事,還有戴紅漆面具的女人說的話。
“我打心眼裡盼望離開這座城市,”待她說完,騎士道,“但不是去亞夏。
”
“那去哪裡?”
“東方,”他說。
“此地離我的王國已有半個世界那麼遠。
如果再往東,我也許永遠也回不了維斯特洛。
”
“如果您往西,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
“坦格利安家族在自由貿易城邦有朋友,”她提醒他,“比劄羅和王族更忠實的朋友。
”
“如果您指的伊利裡歐·摩帕提斯,我相當懷疑。
隻要能得到足夠的利益,伊利裡歐會毫不猶豫地把你賣掉,就跟賣奴隸一樣。
”
“我和哥哥在伊利裡歐的宅子裡做了半年的賓客。
如果他有心出賣我們,早就動手了。
”
“他的确出賣了你們,”喬拉爵士說,“他把您賣給了卓戈卡奧。
”
丹妮漲紅了臉。
他說的是事實,但她受不了他尖刻的直白。
“伊利裡歐保護我們免遭篡奪者的傷害,他相信哥哥的理想。
”
“伊利裡歐除了伊利裡歐什麼都不信。
貪食必然貪婪,這是一條定律,而掌權者又總是生性狡猾。
伊利裡歐·莫帕提斯兩樣都占了。
您真正了解他嗎?”
“他給了我龍蛋。
”
他嗤之以鼻。
“如果他知道它們能孵化,早坐在上面親自孵啦!”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噢,這點我毫不懷疑,爵士。
我對伊利裡歐的了解比你想像的要多。
當我離開他在潘托斯的宅邸,嫁給我的日和星時,的确還是個孩子,但我不聾也不瞎。
而我現在也不再是孩子了。
”
“就算伊利裡歐如您想像,算個朋友,”騎士固執地說,“他也不夠強大,無法靠一己之力助您登上王座,否則您哥哥當初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
“但他很富有,”她說。
“也許不如劄羅,卻足夠為我雇傭船隻和人手。
”
“傭兵有他們的用場,”喬拉爵士承認,“但您無法依靠自由貿易城邦的那些渣滓來赢回父親的王座。
沒有東西比一支入侵的軍隊更能捏合一個分裂的國家。
”
“我是他們真正的女王,”丹妮抗議。
“您是個陌生人,還意圖帶着一支連通用語也不會講的外籍軍團登上他們的海岸。
維斯特洛的諸侯都不認識你,他們反而有充分的理由畏懼你、懷疑你。
因此,在您啟航之前,必須赢得他們的擁戴,多多少少都好。
”
“對啊,如果我照你的建議去東方,又如何能赢得他們的擁戴呢?”
他吃下一顆橄榄,把果核吐到手心。
“我不知道,陛下,”他承認。
“但我知道您在一個地方待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敵人發現。
坦格利安這個姓氏仍然讓他們懼怕,以至于聽說您懷了孩子,就派人來謀殺。
如果他們得知您有了龍,又會怎麼做呢?”
卓耿蜷縮在她的手臂下,像一塊在烈日下暴曬整天的石頭那麼燙。
雷哥和韋賽利昂正為了一塊肉而争鬥,用翅膀互相擊打,煙霧嘶嘶地從鼻孔噴出。
我桀骜不馴的孩子們,她心想,它們決不能受傷害。
“彗星把我領到魁爾斯,必有其目的。
我本希望在這裡找到我的軍隊,但那似乎并不可能。
我不禁自問,還會有什麼呢?”我很恐懼,她意識到,但我必須勇敢。
“明天,你去找俳雅·菩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