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俘虜。
艾莉亞覺得他并不高興,全城都知道,他與瓦格·赫特不合。
“很好,”他說,“凱德溫爵士,把這些人丢進地牢。
”
外衣有鋼甲拳套的領主擡起頭。
“你保證給我們禮遇——”他開口。
“閉嘴!”瓦格·赫特噴着唾沫,朝他嘶叫。
亞摩利爵士轉向俘虜們:“赫特的保證與我無關。
泰溫大人任命我為赫倫堡代理城主,我愛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
”他對衛兵打個手勢。
“寡婦塔下的大牢應該能容納所有人。
誰不願去,可以死在這裡。
”
當他的手下用矛尖驅趕俘虜們離開時,艾莉亞看見粉紅眼終于出現在樓梯間,在火光下直眨眼睛。
若是他發現她失蹤,準會大呼小叫地威脅拿鞭子狠抽她一頓,但她并不害怕。
他不是威斯。
他一會兒威脅打這個,一會兒又要抽那個,但艾莉亞從沒見他真正打過人。
當然,最好還是别讓他瞧見。
她環視四周,人們正給牛解下輓具,并從車輛卸貨,勇士團的成員嚷嚷着要酒,還有許多好奇的人在圍觀籠子裡的熊。
混亂中,偷溜走很容易。
她悄悄打來路離開,希望在被人發現抓去幹活之前,逃個無影無蹤。
在城門和馬廄之外,巨大的城堡幾乎全部荒蕪。
吵鬧逐漸減弱。
旋風刮起,号哭塔的石頭縫隙發出高亢悚然的尖嘯。
神木林已開始落葉,葉子随風飄過廢棄的庭院,飄過空蕩蕩的建築物,擦着石頭,發出輕微的聲響。
如今赫倫堡再度空曠,聲音由是有了詭異的效果。
有時石頭會吸走聲音,将庭院裹進一層沉默的毯子;有時回音有自己的生命,每一次落腳都成為幽靈大軍的踏步,每一回遠方的話音都成為鬼魂歡宴的笑語。
這些奇怪的聲響困擾着熱派,卻不能困擾艾莉亞。
靜如影,她安然掠過中庭,繞開恐怖塔,穿過空蕩蕩的鷹籠——據說在這裡,死去獵鷹的鬼魂仍在用虛無的翅膀攪動空氣。
她覺得好自由,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駐軍不到一百,如此小的一支部隊,完全被偌大的赫倫堡所吞沒,于是百爐廳連同許多次要建築一起關閉,甚至号哭塔也廢棄不用。
亞摩利·洛奇爵士住進焚王塔裡的領主套房,和大貴族的居所一樣寬敞,艾莉亞和其他仆人也跟着搬進塔下的地窖,以便就近使喚。
當初泰溫公爵在時,去哪兒都有士兵盤問,但如今一百個人守着一千扇門,誰也不清楚誰在哪兒,也沒人在乎他人的去向了。
經過鐵匠房時,艾莉亞聽見錘子不斷铿锵。
高高的窗戶,映着暗橙色的火光。
她爬上屋頂偷偷往下看,隻見詹德利正在打造胸甲,他幹活很專心,似乎全世界隻剩下金屬、風箱和爐火,而鐵錘成了手臂的一部分。
她看着他胸肌的運動,傾聽他用鋼鐵制造的音樂。
他好強壯,她心想。
當他拿起長柄鉗子,将胸甲夾起浸入回火的水槽時,艾莉亞“哧溜”一聲翻下窗口,跳到他身旁的地面。
他看來并不驚訝,“小妹妹,該上床睡覺啦。
”他把胸甲浸入冷水,甲胄發出貓一樣的“咝咝”聲,“外面那麼吵,怎麼回事?”
“瓦格·赫特帶回一些俘虜。
我看到他們的紋章,裡面有個是深林堡葛洛佛家的是我父親的人。
其他人大部分也是。
”突然間,艾莉亞明白自己為何信步走到這裡。
“你幫幫我,把他們救出來。
”
詹德利大笑,“我們該怎麼做呢?”
“亞摩利爵士把他們關進地牢,就寡婦塔下那間大牢房。
你可以用你的錘子把門砸開——”
“你以為衛兵會幹看着,一邊打賭我要揮幾下才能砸開?”
艾莉亞咬緊嘴唇。
“我們得殺死衛兵。
”
“怎麼殺?”
“他們沒幾個人啦。
”
“就算隻有兩個,對你我來說還是太多。
在漁村,你還沒學到教訓嗎?你要真去試,包管被瓦格·赫特砍掉雙手雙腳,别忘了,這是他的作風。
”詹德利又拿起鉗子。
“你怕了。
”
“别煩我,小妹妹。
”
“詹德利,那裡有一百個北方人呢,也許還要多,我數都數不過來,反正不比亞摩利爵士的人少。
嗯,我是沒算上血戲班,但隻要放他們出來,我們肯定能奪下城堡,然後逃跑。
”
“算了吧,你放不了他們,就像你救不了羅米。
”詹德利用鉗子翻動胸甲,仔細檢查。
“就算真能逃,我們去哪裡?”
“去臨冬城啊,”她立即答道。
“我會告訴母親你是怎麼幫我的,你可以留在——”
“我會獲得小姐您的青睐?從此為您的坐騎鑲蹄鐵,為您尊貴的兄弟們鑄劍?”
有時候他就是會惹人生氣。
“你别這樣笨啦!”
“一樣是流汗出力,我憑什麼賭上雙腳,拿臨冬城跟赫倫堡交換?你認得‘黑拇指’老本恩嗎?他從小來到赫倫堡,先後為河安伯爵夫人及她的父親和祖父打鐵效力,甚至在河安家接管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