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我看不見的隐形門?又一支火炬熄滅。
又一支。
右邊第一扇門,他說永遠走右邊第一扇門。
右邊第一扇門……
她突然想到……就是左邊最後一扇門!
她猛撞進去。
門内又是一間四扇門的小屋。
她走右邊的門,右邊,右邊,右邊,右邊,右邊,右邊,直到頭暈眼花,氣喘籲籲。
當她再次停下,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陰濕的石室……對面有扇橢圓的門,狀如張開的嘴,俳雅·菩厲站在門外樹蔭下的草地。
“這麼快就跟不朽者談完了?”他看到她,難以置信地問。
“這麼快?”她疑惑地說。
“我走了好幾個小時,卻沒找到他們。
”
“您肯定拐錯了彎。
過來,讓我給您帶路。
”俳雅·菩厲伸出手。
丹妮猶豫了。
她右邊有扇門,緊緊關閉……
“那條路不對,”俳雅·菩厲堅定地說,藍嘴唇呈現嚴肅的否定。
“注意,不朽者不會永遠等待。
”
“不,我們短暫的生命對他們而言如飛蛾撲翅一般渺小,”丹妮想起來。
“頑固的孩子,你會迷路的,再也走不出來。
”
她離他而去,走向右邊。
“不,”俳雅尖叫。
“不,過來,到我這裡,到我這裡裡裡裡裡——”他的臉向内塌陷,逐漸變成蒼白的蛆。
丹妮抛開他,進入一個樓梯井,開始攀爬。
不久後,腿酸疼起來,她随即想到,不朽之殿似乎沒有塔樓。
樓梯終于到頭,右邊半敞着一排寬大的木門。
它們由黑檀木和魚梁木制成,黑白相間的紋理扭曲盤旋,構成奇特的圖案。
它們很美,但不知為何又有些恐怖。
我是真龍傳人,丹妮對自己說,她乞求戰士賜予她勇氣,乞求多斯拉克馬神給她力量,随後逼自己邁步向前。
門後是個大廳,裡面有群衣着華麗的巫師。
他們有的穿着白貂皮,紅寶石色的天鵝絨及金布制成的奢華長袍;有的套着鑲嵌寶石的精緻铠甲;有的戴着綴滿星星的高尖帽。
他們之中也有女性,服飾美麗異常。
一束束陽光斜射進玻璃彩窗,廳内演奏着世間最美妙的音樂,連空氣也仿佛因之活潑。
一個貌似國王的華袍男子站起身來,朝丹妮微微一笑。
“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歡迎歡迎,請過來參加永恒之宴,我們便是魁爾斯的不朽者。
”
“我們等了你很久,”他身邊的女人說,她穿着玫瑰紅與銀色的衣服,按魁爾斯風俗裸露的一側胸脯完美無瑕。
“我們知道你會來,”巫師之王道,“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知曉,一直等到現在。
彗星是我們送出的指引。
”
“我們将知識與你分享,”一個穿着閃亮祖母綠铠甲的戰士說,“教你使用魔法的武器。
來吧,快過來吧,你通過了所有測試,隻需和我們一起歡宴,無數疑問終将解答。
”
她前跨一步。
卓耿從肩上躍起,飛到黑檀木和魚梁木的門頂,開始齧咬雕刻。
“淘氣的家夥,”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笑道,“要我教你神秘的龍語嗎?過來,快過來。
”
懷疑攫住了她。
大門如此沉重,丹妮費盡全力,才将其推動半分。
門後隐藏着另一扇門。
陳舊灰暗的木門,裂痕斑斑,普通平凡……卻位于她的右邊。
巫師們用比歌唱更甜美的聲音召喚她,但她離開他們。
卓耿飛回她身邊,他們通過窄門,進入一間沉浸在黑暗中的屋子。
一張長石桌填滿了房間,上面懸浮着一顆人類的心髒,腐爛腫脹,顔色瘀青,但仍然是活的。
它在跳動,每跳一下都發出一種深沉的顫音,散射一波深藍的光芒。
圍在桌邊的身形不過是些藍色的影。
丹妮走向桌子末端的空椅,期間他們沒有動,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
除了那顆腐爛心髒在緩慢低沉地跳動,房裡沒有别的聲音。
……龍之母……一個聲音響起,半是低語半是呻·吟……之母……之母……之母……陰暗中泛起一片回音。
有男音,有女音,甚至有一個童聲。
懸浮的心髒繼續跳動,時而發出微光,時而一片黑暗。
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下,她很難鼓起講話的心思,隻得勉強背誦操練的詞句:“我乃坦格利安家族的風暴降生的丹妮莉絲,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女王。
”他們聽得見嗎?他們為什麼不動?丹妮坐下來,雙手疊放膝蓋。
“請給予我忠告,用你們征服死亡的智慧來教誨我吧。
”
透過昏暗的藍光,她辨出右邊一位不朽者枯瘦的身影。
這是位極老的老人,滿臉皺紋,沒有頭發,皮肉是一種飽滿的藍紫色,嘴唇和指甲則更藍,近乎于黑。
他連眼白都是藍色,這雙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桌子對面一位老婦,卻好像視而不見。
老婦蒼白的絲袍已和軀體爛在一起,一側萎縮的胸脯仍按魁爾斯風俗赤·裸,露出一個尖尖的藍乳頭,如皮革般堅硬。
她沒有呼吸!丹妮傾聽着一片靜寂。
他們都沒有呼吸,不會移動,目不視物。
難道不朽者死光了?
一個比老鼠胡須還細的聲音輕輕作答……我們活着……活着……活着……無數低語在回應……我們無所不知……不知……不知……不知……
“我來尋求真理,”丹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