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的策略呢?”“一點都不安全。
如果他這麼做,除了伊謝爾倫之外,同盟的所有領地都會失陷的。
”
這是一刀兩斷的作法。
“而他要使同盟獲得勝利的唯一方法,便得讓他的艦隊能自由行動。
”“唯一的方法……?”“不懂嗎?就是在戰場上打敗我呀!”
萊因哈特的聲音和表情都極為淡然,所以在這一瞬間有所感應的隻有希爾德。
她确實看到了那令人想起被棄置于冰原中的寶石一樣的蒼冰色瞳孔中放射出極光似的光芒。
修特萊少将和流肯中尉退下之後,萊因哈特叫來了傳令兵,吩咐他準備兩人份的咖啡。
這個從幼年學校的學生當中挑選出來的少年,在這次“諸神的黃昏”作戰中奉命擔當萊因哈特的傳令兵。
咖啡和奶精送進來時,撲鼻的香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室内。
“您既然看穿了楊提督的企圖,那麼,您仍然堅持要親身參戰嗎?”
面對希爾德的質疑,萊因哈特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伯爵千金,我立定志向要成為一個霸者,而為了實現這個夢想,我為自己訂下了一個規定,就是一定要立于前線。
以前被我打敗的那些無能的貴族跟我的不同點就在這裡。
這也是士兵們支持我的理由。
”
一邊說着,萊因哈特稍稍降低他的視線,以銀匙輕輕撥弄着咖啡,瓷杯的純白和咖啡的褐黑形成絕妙的對比。
而希爾德則仰望着他金黃色的額發娓娓鋪述自己的意見。
“請容我多言,閣下。
請您避開無益的戰鬥,回去帝都奧丁。
如把費沙回廊交給米達麥亞提督,把伊謝爾倫回廊交給羅嚴塔爾提督的話,一定會有很好的戰果。
閣下隻需坐鎮後方,靜待着他們所帶來的勝利果實就可以了。
”
萊因哈特沒有生氣,因為個建議的内容連他自己也都自覺到是極為常識性的。
不過,他也沒有接受希爾德的建議。
“伯爵千金,我要作戰。
”
對萊因哈特這一句話,希爾德沒有反駁的餘地,因為他的語氣不像是發自一個渴望權力的野心家,反倒像是一個極欲抓住被遺忘夢想的少年心聲。
現在,希爾德更确認到一點-對萊因哈特而言,戰鬥不隻是一種手段,而是他生命的全部。
而且,她有一種錯覺,自己仿佛成了想從少年手中搶走他僅有的小寶箱的嚴格而無理的女教師。
這的确是錯覺,從“理”字方面來說,她的建議是絕對正确的。
身為支配者應該讓部下有更多的機會去建立功勞,而不是一味地去搶功勞。
可是,要把戰争從萊因哈特身上奪走,就好像把一隻生龍活虎而且高傲不已的猛禽硬生生關在籠子裡一樣,到時它那從瞳孔中放射出來的銳利眼神、從翅膀上散發出來的光彩必定會消失無蹤。
萊因哈特的人生是靠着和衆多的敵人作戰編織而成的。
在他最初的十年人生中,唯一的同伴便是長他五歲的姐姐安妮羅傑。
而這個唯一而且絕對的同伴,對萊因哈特而言是光明源泉的安妮羅傑,在即将成為老邁權力者的囚虜的半年前,為他找到了第二個真誠的同伴。
和萊因哈特同年,身高超出年齡許多的紅發少年齊格飛·吉爾菲艾斯,從此以後便常與萊因哈特為伴,守護着萊因哈特,為萊因哈特打敗敵人。
當他們兩人奮力打退數倍于他們的惡童,意氣昂然地回家時,安妮羅傑雖然沒有贊賞他們,卻總是會為這兩個小勇士沖泡熱騰騰的巧克力飲品。
裝在廉價杯子裡的熱巧克力以其難以言喻的熾熱感覺溫暖了少年們的心。
不管多麼辛苦,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有了回報。
和當時那種喜悅及滿足感比較起來,他覺得自己所報之于姐姐的隻是微不足道而已。
萊因哈特的心态并沒有遲鈍到會認為給予姐姐崇高的地位就會使姐姐高興。
但是,讓外人知道姐姐對他有多重要,而能以外在物質表現出來的,除了給與崇高的地位之外,難道還有其它的方法嗎?公爵夫人或者女大公的稱号,以及随着稱号而來的莊園、邸宅及年俸金,不管是多麼大的賞賜,萊因哈特對姐姐的濃烈感情都不能表達于萬一。
然而,萊因哈特為姐姐所準備的東西名單上,獨獨沒有“新配偶”這一項。
萊因哈特本身所意識到的,或者沒有意識到的幾個心理因素(注:看過野望篇應該知道,其中一個因素就是,他知道安妮羅傑深愛着吉爾菲艾斯,而吉爾菲艾斯也一樣),使得他不承認有所謂的“姐姐的配偶”的存在。
看在希爾德眼裡,她不禁有着無比的恐懼感,隻要有那個無人可比的姐姐存在,萊因哈特不就無法像常人一樣戀愛了嗎?當然,那或者是她杞人憂天,或許隻是讓萊因哈特愛慕的女性尚未出現而已……。
“照原定計劃,明天離開費沙。
”
萊因哈特把視線從昂貴的白瓷咖啡杯上移開,然後宣布道。
希爾德把那時間極短但确實在其它世界中遊移的心拉回到現實世界中。
她答了一聲“是”,但是也察覺到自己心神的不定。
“伯爵千金,總之一句話,如果我要掌握全宇宙,我會赤手去拿,而不是隔着一層手套。
”
希爾德全身全心地贊同萊因哈特的話,但是心中卻微微罩上一層薄霧。
原本厚得讓人不知外面時間飛逝的窗簾綻開了一條縫,黎明前的微弱光芒瞬間照亮了他的側臉,或許那隻是瞬間的錯覺和幻影構成的粗略而沒有色彩的圖畫。
但是,希爾德覺得萊因哈特的話不僅暗示着他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