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換了一種較為紳士的說法而改口說道:“雷内肯普先生如果能夠回去的話固然好,但是問題就在于他的繼任者。
如果是一個沒有責任感,貪圖物欲,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喜歡略施小惡,這種佞臣型的人物,對于我們來說其實是最好利用的。
不過皇帝萊因哈特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采用過任何一個像這樣的人。
”“如果皇帝萊因哈特本身堕落的話,大概就會采用像這樣的人吧!”“是啊,你掌握了事态的本質啊,就是這樣了。
”
楊一臉哭喪着的表情歎氣地說道。
“以我們的立場來說,不但是歡迎敵人的堕落,甚至還得要刻意地去促進。
這話說起來不是很可歎嗎?當然政治也好,軍事也好,通通是屬于惡魔的管轄範圍,但是神明見到如是的情形會感到高興嗎?”
就在楊不禁歎息的這個時候,在帝國事務官事務局裡,雷内肯普一級上将正在對拉傑爾下達新的命令。
“不可以放松你的監視行動。
那個男的遲早一定會幹出什麼壞勾當的。
一切會為害到帝國以及皇帝陛下的事物,都必須要在成為事實之前就加以排除!”“……”“怎麼不回答呢?”“啊,卑職将遵照您的命令,今後亦将對楊元帥嚴加監視。
”
他的回答聽起來完全像是一個毫無天份的演員所念出的台詞。
對于長官來說,這樣的态度是不能完全令他滿意的。
雷内肯普于是再度重新令他嘴上的胡子微妙地顫動着,提高聲音強調說:“上校,我想請問你一句,身為征服者,我們所需要的,是被遵從呢?還是被歡迎?你說說看是何者啊?”“當然是被遵從了。
閣下。
”“你說的沒錯。
”
雷内肯普重重地點一點頭,然後對着部下說教。
“因為我們是勝利者而且是支配者。
我們有責任要建設起新的秩序。
即使短時間内會受到戰敗者的疏遠與冷淡,但是為了要完成重大的責任,一定要具有絕不退縮讓步的決心與信念。
”
不久之後,梅克林格寫下了這樣一段的紀錄。
“……皇帝是不是要為這個錯誤的人事安排負責呢?我是不這麼認為的。
皇帝之所以沒有預先察覺到雷内肯普這種小氣而放不開的心胸,是因為皇帝本身對于楊威利并沒有懷着提防警戒的心理。
這種在面對曾經打敗過自己的人時所産生的心結,就好像是心理上高聳着的一座巨大山脈。
擁有強大羽翼的鳥固然可以飛越這座山脈,但是對于沒有如此條件的鳥來說,要飛越這座山脈是充滿苦難的。
所以說,雷内肯普在這個時候應該多加鍛練自己的羽翼。
因為皇帝之所以任命他擔任事務官的職務,并不是要他來從事看守楊威利的工作。
事實上,皇帝的确也并非全能。
但是人們難道可以因為天體望遠鏡不能夠兼有顯微鏡的功能而加以批評嗎?我并不這麼認為……”
第二章一個退役生活者的肖像
Ⅲ
事實上在帝國軍監視下的不止楊威利一人。
其他許多的高級軍官們也或多或少遭遇到類似的情形。
畢竟自由行星同盟本身好不容易才免于遭受帝國軍的完全占領,所以現在他們的處境就好像是被暫時停止處刑的死囚。
由于雷内肯普事務官被賦予了在同盟政府所召開的各個會議中列席旁聽的權利,雖然他不能下達命令或是陳述自己的意見,但是對于同盟政府的高官們來說,畢竟還是不能不顧他豎起來的耳朵,肆無忌憚地自由讨論。
身為同盟的元首同時也是首席行政官的最高評議會議長姜·列貝羅,在優布·特留尼西特抛下政權出走之後,接掌了同盟政權。
雖然權力的甜美果實早已經被前人恣意采食且掉落滿地,心知這一條重建國家的路會有無數的苦難,但他還是很辛勤地耕作着這一片已經荒蕪了的果園。
“不得給予帝國任何的借口。
”
姜·列貝羅做了這樣的一個決意。
即使隻剩一個名義存在,仍得盡力維持這個擁有兩個半世紀曆史的自由行星同盟的存在,以期終有一天回複完全的獨立。
如果以野獸的理論來講的話,羅嚴克拉姆王朝統治下的銀河帝國随時可以憑壓倒性的軍事力量将自由行星同盟加以完全并吞,現在沒有這麼做,并不表示将來不會有這種意圖。
目前能做的,隻有維持現狀靜待較為有利的情勢來到。
“巴拉特和約”就像是一把無形的枷鎖,綁住了自由行星同盟的四肢。
根據和約中第四條的規定,同盟須每年向帝國繳納一兆五○○○億帝國馬克的安全保障稅,這等于是整個軍事費用的負擔換了一種形式,成為同盟财政上一種持續性的沉重負荷。
此外,根據第六條的規定,同盟有修改國内法規的義務,法中須規定禁止一切可能會妨礙與帝國間友好關系的活動。
所以列貝羅于會議中提出“反和平活動防止法”法案的同時,不得不宣告有限期停止保障言論和結社自由的同盟憲章第七條。
“言論和結社的自由如果不被認可,這不等于民主政治的自我否定嗎?”
同盟中的原理尊重派這麼地抗議着。
列貝羅當然也了解這個程度的理論,但是以他的立場來說,不得不考慮這個世界上也有所謂的權宜之計,且不斷說服自己,為了不至于死亡,而将已經壞死的手腕加以切除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這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是在列貝羅的心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