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幾乎要被固定了的視線從拜耶爾藍身上扯下來,然後互相注視對方的眼睛,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表情、相同的感慨。
米達麥亞向部一确認道:
“是那個梅爾卡茲嗎?維利伯爾.尤希姆.馮.梅爾卡茲還活着,你是這麼說的嗎?”
這時米達麥亞所使用的指稱詞“那個”,當然是和稱呼奧貝斯坦的時候,有着些許不同的意味在裡頭。
拜耶爾藍在表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從語調當中卻可以感覺出他正縮着自己的頭,他說:
“這隻是一個謠傳。
”
“梅爾卡茲應該早在巴米利恩會戰戰死了。
是什麼人膽敢放出這種像是挖掘故人墳墓的流言?”
“剛才卑職隻是轉達這個謠傳而已 ̄ ̄”
這名年輕的勇将将自己困惑的聲音降得極低。
後悔的波濤此時環繞在他的周圍并且濺到他的身上來。
“這是有可能的事情。
”
羅嚴塔爾好像企圖将自己從固定的觀念中解放開來似地在嘴裡念着。
“當時确實并沒有親眼确認過遺體。
如果說他當時蒙蔽過我們的眼睛,而此刻正活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這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米達麥亞聞言也應聲首肯。
在巴米利恩會戰結束之後,如果梅爾卡茲還活着的話,那麼銀河帝國勢必要将他處死。
梅爾卡茲過去曾經是門閥貴族聯合軍的總司令官,帶領貴族軍和萊因哈特敵對,在那之後即過着亡命同盟的生涯,無論如何都不肯貢獻自己的心力給這位年輕的金發霸主。
他要處身于現世中是很困難的。
“不過,這純粹隻是一個謠傳。
”
一方這麼地說道,而另一方則點頭表示贊同。
“是呀,純粹隻是一個謠傳。
隻憑這樣的謠傳就輕舉妄動捏造出罪名的愚蠢舉動,就交給國内安全保障局去做吧!”
“那麼,屬下就此告退了 ̄ ̄”
事實上,拜耶爾藍原本隻不過是要以這個謠傳作為一個藉口,好和他所敬愛的長官能夠愉快地飲酒暢談。
不過羅嚴塔爾在場的話,隻怕要令他畏懼發抖吧。
也因為察覺到這點,所以米達麥亞在部屬告辭的時候并未加以挽留。
在他離開之後,米達麥亞重新在兩個酒杯裡注滿了酒,另外換了一個話題。
“對了,聽說你好像又換了女人,是嗎?”
手裡拿着酒杯的統帥本部總長,輕輕地抿着嘴唇,沒有回答。
“反正又是女人主動追求你的,是吧?”
事實上這也是米達麥亞并沒有強烈對漁獵女色的友人加以責難批評的理由之一,因為像羅嚴塔爾這樣被女人追求的例子太多了。
“你猜錯了,這一次是我使盡了全力。
”
金銀妖瞳的眼眸之中閃露出惡毒的光芒。
“是用權力與暴力才将她據為已有的。
我也變得愈來愈面目可憎了。
如果不悔改的話,隻怕要讓奧貝斯坦和朗古這種人暗中竊笑了。
”
“不要說這種話,這不像是你。
”
米達麥亞的聲音中,有着些許的苦澀。
“嗯 ̄ ̄”
羅嚴塔爾注視着這位一直都是走在光明正道上的友人,看着看着似乎覺得有些耀眼。
于是他點點頭表示接受友人的忠告,然後注滿酒杯中的酒。
米達麥亞于是問。
“那麼,真正的情況是怎麼樣呢?”
“事實上是那個女人想要殺我。
”
“什麼——!”
“那麼我回家正要進門的時候,忽然有一把刀從門裡刺出來,她好象很堅定地在那裡等了好幾個小時的樣子。
如果是平常,我是很歡迎有這樣的一個美女在家裡埋伏等我的。
”
酒精的餘波在他兩隻不同顔色的眼眸裡搖蕩着。
“那個女人說出了她自己的姓名,叫愛爾芙莉德.馮.克勞希。
然後又補充了句話,她的母親就是已故的立典拉德公爵的侄女。
”
聽到這句話,平時在膽量上絕對不輸任何人的“疾風之狼”瞬間好像整個呼吸機能都紊亂了。
“是立典拉德公爵家族的人嗎?”
金銀妖瞳的提督點了點頭。
“聽到她所說的話,我心裡也就明白了。
這樣子被憎恨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對那個女人來說,我就是殺死他大伯父的仇人。
”
在兩年前,宇宙曆七九七年,舊帝國曆四八八年,那時銀河帝國正值“利普休達特戰役”的動亂時期,政治、軍事的領導階層分裂成兩個不同的陣營,就是以帝國宰相立典拉德公爵和帝國軍最高司令官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侯爵為核心的樞軸體制,這一個樞軸體制之所以成立,并不是因為老朽的權力主義者與年輕的野心家雙方的友愛,而是在各懷鬼胎的企圖打算,為了最後的目的暫時結合起來。
也因為整個情勢看起來,隻要排除了門閥貴族,便可以由他們獨占政軍大權,所以樞軸的鬥志極為高昂。
最後的勝利落入了萊因哈特等人的手中。
貴族聯合軍的實戰總指揮官雖然是身經百戰而且老謀深算的梅爾卡茲提督,但是最後仍遭到敗北。
追究其戰敗的原因,與其說是在才能上輸給了敵人,毋甯說是已方的無知與不了解自己的處境才導緻了最後的戰敗。
對于萊因哈特來說,悲劇卻是在獲得勝利之後才開始的。
當暗殺者的槍口瞄準自己的時候,身旁那位紅發的摯友齊格飛.吉爾菲艾斯卻為了搶救他的生命而犧牲了自己。
失去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