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内肯普一切言行以及執行勤務中種種狀況的報告。
在二十日那一天晚上,雷内肯普又把芬梅爾叫到辦公室裡共同會商。
“楊元帥并不是帝國的臣民,所以對他的處罰必須要根據同盟的國内法。
”
“我明白。
根據反和平活動防止法。
”
“不,這太過于牽強了。
他唆使梅爾卡茲提督逃亡是在巴拉特和約以及反和平活動防止法訂定之前,我們不能夠用法律條文追溯的方式,用這些法律來追究他的刑責。
依卑職之淺見,應該可以适用同盟的國防基本法。
”
芬梅爾卡茲爾在剛上任的時候,就對同盟國内為數衆多的法律以及政令做過一番全面性的調查,以便能夠研究出合法中傷或是鏟除帝國公敵的手段。
他對上司揭露的這一項是針對智慧型犯罪者的作法。
“楊元帥唆使梅爾卡茲提督逃亡的時候,一定有提供軍用艦艇給他使用,而軍用艦艇是屬于國家的資産,便可以濫用職權擅自動用國家資産的罪名來予以起訴。
就算依照一般刑法,也可以适用渎職侵占罪,這項罪名比觸犯反和平活動防止法更加不名譽。
”
“确實是這樣 ̄ ̄”
雷内肯普稍微牽動着他那在過度湛密的胡子下的嘴角,咧着嘴笑了。
他之所以四處找尋藉口想要處斷楊威利,是因為他自始至終一直将楊視為新王朝以及新皇帝的最大公敵,而不是意圖了卻過去慘遭敗北的私人恩怨。
若會遭到“誤解”,則非他的本意了。
楊威利的名聲之所以會如此響亮,除了因為他在戰場上的不敗記錄、年輕之外,最主要的還是他身邊就政治層面而言非常地清廉。
一旦蒙上了渎職侵占這種這名譽的罪名,那麼促使他名聲如日中天的第三條件将會受到輕蔑,而楊的名聲、地位也會因此而被視為是愚弄世人把戲。
正當雷内肯普正咧嘴得意的笑着的時候,秘書長走了進來,對他行禮之後報告說:
“事務官閣下,有您一個超光速通信的訊息,是直接從軍務尚書那兒發過來的。
”
“軍務尚書?哦,奧貝斯坦嗎?”
雷内肯普故作态勢地說道,然後走着沒有任何喜悅的步伐,将腳步移向通信室。
透過中繼傳送的方式,從一萬多光年以外的距離所傳送過來的畫面,整個輪廓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不過對雷内肯普來說,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因為不管是奧貝斯坦那個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臉,或是他那不時放出異樣光芒的義眼,本來就沒有什麼美感可言,激不起人想要看清楚的興趣。
軍務尚書似乎不想浪費時間在禮儀客套上,立刻單刀直入切入話題中心。
“根據我所聽到的消息,你好像對同盟政府提出了要處斷楊威利的要求,這難道是你想要報複過去他曾經讓你吃敗仗嗎?”
雷内肯普的臉色因為憤怒和屈辱而變得鐵青。
因為對方最初的一擊便擊中了他的内心深處,他甚至都無法從容地反問對方,到底是從誰那裡得到這種謠言的。
“這與個人私事完全無關。
本官之所以對同盟政府提出處斷楊威利的報告,完全是基于一片為帝國以及皇帝陛下除去後患之憂的忠誠。
認為本官是為了想要了結過去敗給楊的私人恩怨才這麼做,是一種下流卑劣的想法。
”
“那麼就和我是相同的想法了。
剛才我據說吻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
奧貝斯坦的聲音裡并沒有冷笑的意味。
聽起來完全是事務的性質,不過雷内肯普所接收到的負面感受卻沒有因此而稍稍減輕一些。
畫面上軍務尚書的嘴部緩慢地一開一合地動着。
“我教你一個可以将楊威利與梅爾卡茲這兩個人同時解決的方法吧。
如果你能夠憑你的手腕将帝國未來的禍根予以斬除的話,那麼你的功績大概就要淩駕在羅嚴塔爾、米達麥亞這兩位元帥之上了。
”
聽到這一番話,雷内肯普感到非常地不愉快奧貝斯坦從正面直接想挑起他的競争意識,這種作法讓他感到不愉快,更過分的是對方甚至連先行肯定之後再進而挑逗的意圖都沒有,這更讓他感到不愉快。
“請務必指教。
”
在深刻的心理交戰的最後,雷内肯普向對方屈膝了。
但軍務尚書并沒有流露出一點獲勝的驕傲。
“并不需要什麼複雜的手段。
要讓同盟政府明白你知道自己并沒有那樣的權力,但還是要各他們要求将楊提督交出來,然後你就公開宣布要把楊帶到帝國的本土去。
如此一來,梅爾卡茲那一夥人為了要拯救他們的恩人楊威利,一定會從他們的藏身之處出來吧。
而你到時隻要去攻擊他們的藏身之處就可以了。
”
“ ̄ ̄事情真的會像你所想的這樣進展嗎?”
“試試看知道了。
如果梅爾卡茲沒有出現的話,頂多也隻有楊提督這個人的身體被遣送到帝國本土之内罷了。
至于他的生殺予奪要如何,就看我們這邊是怎麼的一個想法了。
”
“——”
“為了激起同盟内的反帝國強硬派有所行動,必須要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将楊予以逮捕。
隻有這樣才能夠激怒反帝國派的人,讓他們産生暴動。
這種方法看起來是有些蠻幹,不過偶爾試試也未嘗不可。
”
雷内肯普的臉色顯得非常的陰郁,而陷入一片沉思當中。
當軍務尚書說“也未嘗不可”的時候,他并無法因此而狂喜亂舞。
“請教軍務尚書,關于這件事,皇帝萊因哈特陛下是否知情呢?”
這時奧貝斯坦那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所顯露出來的表情,經過影像化的處理之後可說是微乎其微。
“這個嘛,怎麼樣呢?如果你有些介意的話,就直接去問皇帝好了,就說你想把楊威利除掉,請問陛下的看法如何?”
雷内肯普再一次感到不悅了。
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去向皇帝萊因哈特說這種話。
再者,令雷内肯普很難理解的是,年輕的皇帝似乎還對楊威利相當具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