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楊夫人的話都無法聽到。
對自己悔恨交加的心情,又化做眼淚掉了下來。
這個時候,先寇布在軍官俱樂部中發現了他的部下,也是他的弟子的布魯姆哈爾特中校。
中校躺在床上,四周有七、八具穿着帝國軍軍服的屍體,這是布魯姆哈爾特隻身奮戰的證明。
先寇布的靴底不止一次地因為地上的血海而打滑,他走到中校身邊,單膝跪了下來。
摘下中校的扁帽,先寇布搖了搖布魯姆哈爾特那血迹斑斑的身體,瀕死的年輕軍官此時才微微睜開眼睛,用盡全身僅餘的力氣虛弱地問:“楊提督還好嗎?”一時間,先寇布竟答不出話來。
“他傻得很,要是能逃得出來就好了……”“有尤裡安幫他,沒事的!他馬上就會來這兒。
”“太好了。
他要是活不成,那我們以後的日子也沒什麼意義了”講到這裡,這位“薔薇騎士”連隊的代理隊長聲音突然斷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的死隻比他所守護的司令官晚十五分鐘。
先寇布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
他擡頭看着天花闆,再平視前方,發現有人影在接近。
先寇布認清那些人是友非敵後,放心地高聲喊道:“尤裡安!沒事吧!你看看這些人,他們不是帝國軍的人……”華爾特.馮.先寇布說到一半就停住了,表情仿佛置身于玄疑命案中一樣。
他的嘴巴變得很幹澀,平日一副勇猛的架勢也沒了,就像塊幹硬的黏土般僵在原地,發出破裂的聲音說:“喂别這樣,這裡不是戲劇學校的實驗教室,我也不想上悲劇舞台的表演……”他閉上了嘴,帶着殺氣的視線投向尤裡安,肩膀起伏地喘着氣。
這是他接受現實的儀式。
先寇布沒說一句話,隻默默地舉起手向橫躺在馬遜懷中的司令官敬禮;尤裡安也沒說一句話,他看到先寇布的手在顫抖着。
先寇布敬禮完畢後,命出一塊布給尤裡安看,那正是一年前萊因哈特皇帝的部下們在邱梅爾男爵宅邸所發現的東西。
布上面繡了一排字:“地球是我的故鄉,我要擁抱地球。
”“地球教!”尤裡安看了幾乎暈了過去。
在此之前,對着帝國軍那些家夥的憎恨,現在卻發現又要轉移到别的地方去,在感情透支之餘,他以地自己的愚蠢及事實的真相感到驚怒交加。
“不過,為什麼地球教的人非暗殺楊提督不可呢?難道是因為我曾潛入地球,密查他們的基地嗎?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這個以後再讨論。
目前隻要我們明白真正的兇手是誰就夠了!如果他們敢再出現,我一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先寇布丢下這句狠話,然後對他的部下們說:“把那二、三個活口送回尤裡西斯,我要好好地拷問他們一番。
反正在回伊謝爾倫的路上多的是時間可用。
”史路少校雖然因為重傷而昏迷不醒,但确定還活着,這是在所有的壞消息中,唯一還值得安慰的。
尤裡安很喜歡史路少校,等他恢複神智之後,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清楚的,不過,這對史路少校來說,一定又是一個痛苦的回憶吧!馬遜問:“要回去了嗎?”先寇布和尤裡安兩人都同時點了點頭。
此時,瑞達II号裡裡外外仍然在相互打殺。
就戰鬥能力和秩序來說,先寇布的部下們怎麼說都較為優異,但是對手卻全是一心求死的人,這使得先寇布的部下和攻打地球教基地的帝國軍官兵們有同樣的感覺,那就是令人作哎的陰森可怖,使得他們最後隻能一步步地後退。
“别把時間浪費在這些鬼魅身上,這麼難纏的人,我看連帝國軍都不敢沾惹。
還是顧全自己的性命快走吧!”所有的人一聽到這個撤離的命令就馬上往尤裡西斯出發。
楊、派特裡契夫及布魯姆哈持的遺體也都被安置妥當。
不過,有一些革命政府的文官們的遺體,像羅姆斯基醫師等人,卻沒有好好的被處置,這是此次行動的一個缺點,它也成為日後被人批評的一項口實。
II很多人對于像楊威利這樣的人在三十三歲正當壯年的時候就死去這件事感到相當哀痛而惋惜。
這些人包括了他的部屬和與他作戰的敵人。
不過,另一方面,卻有一些曆史學家對他持有相當嚴厲的批評。
這些批評之中,對楊威利最尖酸、最不滿的内容如下:“楊威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口口聲聲說他讨厭戰争,另一方面卻因為戰争而平步青雲,享有榮華富貴,甚至在自己的國家滅亡之後,還主導戰争行動,再度使得人類社會陷于分崩離析,死後還給後世子孫留下混亂戰禍的種子。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他的存在,那從宇宙曆八世紀末到九世紀初的這段混戰期間,就可以少一些不是出于本意而被死亡攫走的人。
我們不該對楊威利有太高的評價,因為他既不是一個受到挫折的理想主義者,也不是個失敗的革命家,他隻不過是個拘泥于大義名份的戰鬥者罷了!在揭去他那層強烈的浪漫主義色彩後,這個人又有什麼好表揚的呢?沒有!什麼也沒有!不管在他生前或死後,都沒有給人們帶來任何福祉。
”也有對他較為溫和的批評:“如果萊因哈特皇帝真的和楊威利二度會面的話,在曆史之中将會留下什麼樣的影響呢?會使得超級大國和小國和平共存嗎?還是到最後會引發一場大戰呢?不管怎樣,最後他們沒有見面,這使得楊所有的希望全都破滅了,他就在他最不該死的時候死去。
不過,當然他的死并不是他自己所願意的,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