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四歲,米達麥亞結婚的時候,也同樣是這個年齡,但是皇帝現在身邊卻一點桃色傳聞都沒有,更别說是結婚了。
諸位重臣以及皇帝身邊的親信,不由得為此感到有些傷腦筋。
如果萊因哈特和奧斯卡.馮.羅嚴塔爾一樣,是個性好女色的人的話,或許是也是一件讓重臣們擔憂的事情。
米達麥亞的看法是,如果可能的話,皇帝最好能夠按一般中庸或者平凡的世俗觀念,和平常人一樣擁有家族以及子嗣。
當然,以萊因哈特個人而言,不管選擇終生獨身也好,或者選擇清修戒欲也好,都是他個人的自由,但是一旦他身為一個專制國家的專制君主,那麼就一定得要完成兩個責任與義務,也就是統治國家以及血統的傳承。
以前者來說,萊因哈特所作所為沒有任何批評的餘地,但是對于後者,他毫無疑問地是個落第生了。
有一個不知究竟是真是假的傳聞,據說宮内省曾經設想非常周到地,不斷地将美女送到皇帝的寝室内,但是卻被萊因哈特鄭重地一一拒于門外。
萊因哈特在大本營的會客廳,迎接了米達麥亞夫婦二人。
前一天晚上,萊因哈特又再度發燒了,但是随着朝陽的出現,體溫又恢複正常,他仍然從一早開始就專注于政務上。
“米達麥亞夫人,千裡迢迢地到這裡來,真是辛苦你了。
你的丈夫對朕來說,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戰友。
能有你丈夫這樣的人在朕的麾下,真是朕的福氣。
”
“惶恐之至,陛下,能夠在陛下您的麾下盡力,才是外子一生中最大的福氣。
”
皇帝的貼身侍者,名叫艾爾密.齊列的少年,将咖啡牛奶送到三個人的面前,頓時香氣四溢,談話的内容也從最初的生澀,快速地增加了新和力。
盡管萊因哈特本來就不是一個聊天高手,但是卻很高興地享受着與米達麥亞夫婦共同談話的這段時間,從他們兩人認識到兩人結婚的種種經過,都聽得津津有味。
“那個時候,米達麥亞元帥帶去的是什麼花呢?”
“哎呀,說到這個,真的好愧慚呀——”
米達麥亞苦笑地說道。
現在他已經明白黃色薔薇的花語,那種花根本不是用來求婚的哪!
這番談笑并沒有占用太長的時間,米達麥亞便從大本營告退了,皇帝親自送客送到門口。
元帥夫婦兩人走出大門之後,便一起肩并肩步行到他們的新居。
結束這一次破例拜訪之後,米達麥亞低聲地說:
“如果陛下有意思的話,陛下周圍的花園也都是相同的東西哪,真是太可惜了!”
“你是指瑪林道夫伯爵的千金嗎?”
“也不僅限于她一個人,但如果我有那個權限的話,那麼我還是想向皇帝進言,迎娶伯爵小姐為皇妃。
”
希爾德也就是希爾格爾.馮.瑪林道夫伯爵千金,是一個富有見識以及知性的活力的女子,如果能夠有她在身邊,應該也是皇帝所期望的事情。
而且她又非常美麗,和萊因哈特并列在一起也毫不遜色。
還有其他女子具備如此條件來成為皇妃的嗎?
但是,據米達麥亞平日的觀察,皇帝對于伯爵小姐的智力給予極正面的評價和敬意,但是對于她的美貌,則好像沒有任何一點感動的樣子。
不過萊因哈特對于他自己本身的俊美,總覺得這是天生的屬性,也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
對他來說,矜持與自負的泉源是智勇與節操,而不是外貌。
當然如果他是一個陶醉于自己俊美外表的年輕人,那麼米達麥亞也好,羅嚴塔爾也好還有其他的勇将和士兵們,怎樣也不願意将自己的命運以及人類的未來委托給他吧。
但是,總感覺意識自己是普通平凡的心情,的确是皇帝的欠缺的 ̄ ̄。
米達麥亞搖了搖頭,他希望自己隻是一個單純的軍人,如果還要再去煩惱政治,甚且是皇帝私生活的話,那可真是無窮無盡的。
于是他動了動視線,并且在年輕臉龐上綻放出愉悅的笑意,向妻子指出一棟屋舍,那就是他們的新家,此時正靜悄悄伫立在午後的陽光中。
此時正值夏末的季節。
由楊威利驟然去世的沖擊而揭開序幕的這年夏天,好像是某個看不見的東西,悄悄地經過人們的胸口,留下一個時代就此曲終謝幕的感覺,在一抹寂寥中消逝了。
ii
“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應該可以說是一個革命的專制者,或者是專制的革命家,他幾乎廢除了所有高登巴姆王朝的惡劣慣例與不良傳統,但是唯獨除了一件事之外,是他所沒有辦法改變的,那就是皇帝始終是刺客下手的目标的這個傳統。
”
後世曆史學家所記述的這個事件,發生在這一年的八月二十九日。
這一天,雨一直下到午後接近傍晚時才停止,雲已經往地平線撤走,天空正快速地恢複晴朗,大氣經過雨水清洗之後,一顆一顆的粒子在夕陽的反射之下,将人們的視線染成一片清澄透明的紅色。
萊因哈特在這一天裡面,最後一個要參加的正式場合,就是陣亡将士墓地的新建峻工典禮。
儀式結束後,萊因哈特接受了幾個遺族的行禮,然後由三萬名士兵所排列而成的隊伍之間,優雅地走了出去。
“皇帝萬歲!皇帝萬歲!”
充滿着狂熱與韻律性的呼聲,好像波浪似地,在他的左右形成一道音牆。
高登巴姆王朝的時代,“皇帝萬歲”的呼聲,隻不過是由貴族所主導的一個慣例,但是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