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與其說是出自預測不如說是出自期待。
這雖然是楊威利曾經勸誡過的事,不過此時的尤裡安,對于曆史潮流的方向與速度的掌握,的确是經由皮膚的感覺,而不是理性,而且似乎已經正确地預測出歸結點了。
“說起來,宇宙就像是一個劇場。
”
楊威利曾經過這樣的話。
各個大大小小的悲劇,在這個時空的舞台上演出,開幕、閉幕,然後更換主角。
而自己所被允許參與演出的這一出戲--以壯麗的夢想和大量的流血來裝飾的、鮮紅與金黃的曆史劇--已經逐漸在接近尾聲了,尤裡安有這樣的預感。
隻是尤裡安身為楊的弟子,對于自己這種并不是根據理性和認知能力分析得來的預感,感覺到有些羞,所以并不想多說。
尤裡安所預測的這種曆史劇其中的一幕,在相隔五千光年的虛空中,有了一個劇烈的轉變,那是在帝國的客人離開伊謝爾倫回廊以後不久後所發生的。
II
十二月七日。
羅嚴塔爾軍後退時,米達麥亞軍緊追不舍,羅嚴塔爾軍的後部,此時已經陷入米達麥亞軍的射程之内。
這種情勢的發展,原本應該是追擊與反擊相互交替展開的,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混亂,卻攫住了正要進入反擊态勢的羅嚴塔爾軍。
“格利魯帕爾茲艦隊向我軍發炮射擊。
”
監控員的慘叫聲,飛快地閃過羅嚴塔爾的聽覺神經。
跟在聽覺神經之後,是視覺神經遭到閃光的攻擊。
盡管入光量已經在調整之中,但是整個螢幕仍然充滿了像是脈搏般跳動的白濁光芒。
通信回路連續呼叫着戰艦和戰鬥群的名稱,并告知了通信中斷的消息。
充滿惡念與殺意的巨大能源,在“托利斯坦”的周圍炸裂開來。
“這個自以為有點聰明的小子,原來從一開始就在暗中等待這個機會啊!”
這個苦澀的體認,讓羅嚴塔爾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過去所思考的戰略與戰術,一直隻把萊因哈特皇帝與米達麥亞當和對象,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小人物的小陰謀。
格利魯帕爾茲的背信行為,随即造成群情激憤的反噬。
“卑鄙小人!難道我們會袖手旁觀讓你獨占功勞嗎?我們送你去當同路人,到天上去向戰死的人道歉去吧!”
士兵們如此怒吼着,而其中反擊最為猛烈的部隊,正是克納普斯坦的舊部,這種情形隻能說是一種諷刺吧。
他們正哀悼着自己戰死的司令官,遂将他們的情感全部發洩到格利魯帕爾茲的身上。
而格利魯帕爾茲本身所率領的艦隊,也并非上下一心。
有些不幸的艦艇,對突來的命令感到驚訝,正在猶豫着該不該攻擊的時候,竟然遭到反擊,平白被炸碎四散到宇宙中。
也就因為如此,事态急速地奔向殘破的深淵,士兵的悟性與本能相互起沖突,遂演出苛烈的大内哄。
格利魯帕爾茲的背信,為這個原本以華麗色彩所描繪的内戰曆史畫,染上了一大片污漬。
過去不管是在能力上或者道義上都絕少受到他人責難的格利魯帕爾茲,也是一個受到衆人期許他能夠集大成的學者。
甚至連渥佛根.米達麥亞,也曾經教誨他麾下的拜耶爾藍說,光是打仗還不足以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要多學學格利魯帕爾茲,放寬自己視野。
但是,後世的曆史在提到拜耶爾藍的時候,則稱他是“米達麥亞的後繼者,一位有能力、誠實、清廉的軍人”。
說到格利魯帕爾茲的時候,則将他的罪名定為“應遭人唾棄的背信者”。
因為他最後一段生涯--還不到他人生的百分之一,所采取的行動,使得他過去生涯的功績,全部都遭到否定。
而他也因此加入那幅不幸人們的群像中。
米達麥亞對于眼前所展開的這場混亂中,在剛開始的一瞬間難以掌握它的意義。
但是當透過監聽通信,聽見在這一片混亂當中,冒出一句“叛徒”的時候,他全部都理解了。
“疾風之狼”年輕富有朝氣的臉龐,頓時因為激憤而漲紅了。
他完全無法料想到這場由他與密友使出所有的智慧與能力交點的這個戰鬥,竟然會出現如此醜惡的局面。
在那一片色彩紛雜的混亂當中,炮火都對準了羅嚴塔爾的旗艦托利斯坦,一枚磁力炮彈此時正由一點鐘方向,翰托利斯坦發射過來。
“托利斯坦”躲過了這一枚磁力炮彈,可卻又另一枚飛彈,從托利斯坦回避的方向發射過來,在飛彈與旗艦相對速度增加的狀态下,穿透了“托利斯坦”的外壁,并沖進旗艦内部,然後爆炸了。
羅嚴塔爾的視野内,最初是上下劇烈地振動,接着又左右大幅地搖晃着,一道強烈的閃光似乎将所有艦内的物體都染白之後,緊接着燃起了場橘紅色的大火。
在這一場巨響和暴風之中,羅嚴塔爾挺直身子站着,可是指揮席卻倒了下來,正好壓住羅嚴塔爾的一條腿。
此起彼落的爆炸聲,幾乎要震破人鼓膜。
就在視線與聽覺亂成一片的時候,羅嚴塔爾那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