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擊了。
同盟軍的指揮官在這四小時中于戰場上奔馳,支配着戰局,對敵方施以無數的炮擊。
而相對的,萊因哈特隻在三分鐘内進行二次三發齊射,就使同盟軍指揮官連同乘艦化為宇宙的塵埃,使同盟軍變為烏合之衆。
在更長的時間中持續勝利,以勝者的身分在更廣大的空間移動,擊殺更多的故兵……以這些方面而言,同盟軍指揮官是要淩駕于萊因哈特吧。
但萊因哈特卻正确地洞察到了:敵方的“奮戰”是在浪費能量,隻不過是基于“支持軍事行動的物質是無限的”之鍺覺,而在跳着看似華麗的獨舞。
他在最後勝了,沒有必要從開始就一直取勝。
殘存的同盟軍,在恐慌和困惑的夾擊下,掉轉艦首開始逃走。
“看到了吧?”萊因哈特獨語着。
他是對着友軍說的。
想下令追擊而回視吉爾艾斯的他,視線被抑止了,而吞下了命令的聲音。
“不可以追擊嗎?吉爾菲艾斯,為什麼?”
他的心思将優美的眉角提起,萊因哈特發出質疑。
我想萊因哈特大人沒有必要操心在殘兵的追擊上。
隻是如此而己。
”
……的确,就隻是如此了,我明白了。
”
萊因哈特笑了,他了解吉爾菲艾斯沒有說出來的那部分。
萊因哈特已經立下了一擊逆轉敵我形勢的功績。
帝國軍的勝利已定,會戰終了後,萊因哈特會被認定為戰功第一,已是确實無誤的。
那麼,追擊敗走的敵軍,僅以殺戮和破壞的數量為誇之類的功勞,讓給其他提督也無妨。
如果連殘敵掃讨的功勞也獨占了,隻會引來其他提督的嫉妒和憎惡。
即使不如此,也會被稱為“驕慣的金發小子”而被迫雌伏。
這樣今後大概會比較易于行事了吧。
這個讓步,并不會傷及萊因哈特的自尊心,而吉爾菲艾斯也正是因此才進言的。
因為萊因哈特的自尊心,對吉爾菲艾斯而言,是和自己的自尊心相等或是更高的一個存在。
“那麼,我們就在此參觀一下僚軍的奮戰之姿吧!”
萊因哈特坐回了指揮席,跷起了高高的二郎腿。
命令侍從為司令宮送來咖啡後,吉爾菲艾斯的視線朝向參謀長的身影。
諾登少将那一度失去血色的臉還沒能完全恢複,硬化的表情固定在熒幕上。
想到他那凡庸的精神所承受的沖擊之巨大,吉爾菲艾斯為他感到遺憾,但也确認了“他不是能為萊因哈特大人所用之才”的判斷。
另一方面,同盟軍全軍潰亂的危機,在比克古和伍蘭夫的再反攻之下而回避了。
“發射!”
随着命令出現在虛空中的光壁,把突進的帝國軍從正面撞開。
帝國軍隊形崩潰,伫立在光與熱的沐浴之中,卻仍再次前進,要進逼同盟軍。
比克古和伍蘭夫巧妙地連系,掩護着逃回來的第十一艦隊的殘存兵力而逐漸後退。
帝國軍數次的突進,都被其柔軟兩不見潰散的防禦網阻擋,無法給與緻命的損害,終于不得不打消了追擊的念頭。
“同盟軍裡倒也有能幹的家夥。
”
萊因哈特吐出了這句話。
如果他掌有全艦隊的指揮權,大概會詢問敵将之名,而稱贊其善戰吧。
吉爾菲艾斯報以微笑。
“看來命運似乎是在對萊因哈特大人獻媚。
”
“命運?我的人生豈能讓命運左右。
我會因自己的長處而成功,因自己的短處而滅亡吧。
一切都在我的本身的範圍内。
我,再加上你的協助的話,是不會讓命運來幹涉的。
”
“您是了不起的。
”
“我希望真是如此……”
萊因哈特似乎要一笑揮去自己的強悍,松馳下了表情的緊張,以白潔的手指将落到額前的黃金色劉海往上撥去。
同盟軍重整艦列,向本國歸去。
其他二艦隊倒還好,第十一艦隊是完全的敗殘之列,飽受着重建之苦,負現人何蘭多因戰死而逃過了處罰。
說來同盟軍可失去了未來的帝國本土侵攻部隊總司令官了。
比克古和伍蘭夫雖阻止了全軍的潰走,但未能制止何蘭多狂奔。
這懊悔,化為了心中苦澀的沉澱物。
“威列姆·何蘭多也差點就成了英雄了。
”
伍蘭夫含着一些感慨地從通訊熒屏畫面中談及。
“英雄啊……”
老人的聲音帶着聳肩的語調。
“說到這個,你知道嗎,伍蘭夫提督,關于所謂的英雄,有人說過一個有趣的比喻。
“哦?”
“他說:所謂的英雄,到酒吧去要多少有多少。
相反的,在牙醫師的治療台上可一個也沒有。
總之大概就是這種程度的人物吧。
“說得有理,似乎是沒有度論的餘地呢。
那位巧妙的評論家到底是誰呢?”
“好像是席特列元帥擔任軍官學校校長當時的學生。
名字是……”
那是聽過了好幾次的名字,但統率敗軍歸國的責任之大占去了他的心思,比克古此時并未想起來。
他想起“楊”這個簡單的姓氏是在歸國之後。
就這樣,“第三次提亞馬特會戰”對帝國軍、同盟軍都在不合本意的形式下閉幕了。
互延一百五十年的兩軍之戰,未明白分出勝敗而結束的例子并不少見。
而這場戰鬥的意義,在戰鬥終結當時,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仍是渾沌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