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詹果,”這瘦高的生物說着,舉起纖細的手臂做出表示和平與友好的姿勢。
詹果點了點頭,但他沒有笑。
卡米諾人很少會走出他J1的城市,她來這裡做什麼?她為什麼要在他和兒子在一起時來打擾他們?
“你最近很少在社區裡露面,”湯韋說。
“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
“和你兒子?”
聽到她的話,詹果回頭看了看他的孩子,他正在抓另一條魚,至少他的樣子是在抓魚。
詹果知道他在做什麼,看到這裡,外表冷酷的賞金獵頭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教會了這孩子蒙蔽與迂回的技巧,教會了這孩子僞裝做一件事,實際目标卻是完全不同的事物。
就好像聽這場談話,思考湯韋的每一個詞。
“已經整整十年了,”她解釋說。
詹果轉向她,表情有些酸楚。
“難道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鮑巴的生日嗎?”
湯韋或許也對他這尖刻的反駁感到有些意外,但從這個卡米諾人外表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們已經準備好重新開始。
”
詹果回頭看着鮑巴,他上千孩子中的一個,但隻有這一個是完美的克隆人,完全的複制品,沒有進行基因控制使他變得順從。
隻有他是自然長大的,而和他一起被克隆出來的那一批克隆人都已經長大,成為身體強壯的成年鬥士。
詹果曾認為這樣加速生長過程是一個錯誤。
隻靠基因控制培養鬥士技能,而不培養個人的經驗,這可以嗎?但他從不曾公開向卡米諾人表示他的不滿。
他受雇來做事,他隻需要按要求提供他的身體,至于對過程進行質疑,那不是他工作範圍之内的事。
湯韋微微地側着頭,慢慢地眨着眼睛。
詹果覺得她好奇的表情很有趣,幾乎使他笑出聲來。
卡米諾人之間的相似程度要比人類之間的相似程度大得多,尤其是來自不同星球之間的人類,彼此的差異就更顯著。
或許他們單一的概念,他們種群的特殊共性,是他們繁衍過程中的最大特點,現在他們的繁衍即或不是直接的克隆,也蘊含一定的基因控制。
作為一個社會群體,他們可以說是萬衆一心。
湯韋看起來是真的感到迷惑,她不理解一個人對其他人或克隆人漠不關心的樣子。
當然,這些卡米諾人建立軍隊是不是不隻是為了共和國?現在沒有異議,不會有戰争的,不是嗎?
但是詹果對這些也不太感興趣。
他是個孤獨的賞金獵頭,如果不是因為鮑巴,他就是一個徹底的隐士了。
對政治或者戰争或者由他的克隆人創建的軍隊,他全都模不關心。
即或這些人全部死于征戰,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他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他這樣想着,同時往一邊看了看。
當然,除了鮑巴。
此外,這隻是一項工作,報酬很可觀,也很輕松容易。
給他的錢多得不能再多,但更重要的是,隻有這些人能夠給他鮑巴,他不隻是他的兒子,而且是他完全的複制品。
這孩子會讓他高興地看到,如果他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有一個慈愛的父親、一個能指引他前進、激勵他走向完美的導師,他會成為什麼樣子。
作為一名賞金獵頭,一名鬥士,他已經非常出色。
但他絲毫不懷疑鮑巴具有優秀的基因,經過嚴格的訓練,一定會取得更大的成就,成為星系最優秀的鬥士。
坐在這裡,和他的兒子,他的複制品一起靜靜地度過美好的時光,這就是詹果·費特最大的收獲,最高的酬勞。
他的一生裡還很少有這樣靜谧的時光。
他的過去充滿争鬥與危機。
從他會走路時起他就經受了種種考驗,每一次考驗都使他變得更加強壯,接近完美。
在這些考驗中,他積累了無數經驗與技能,現在他要把這些全都教給鮑巴。
在整個星系裡再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來教育鮑巴,他的兒子。
如果他想抓一個人,這個人肯定跑不掉;如果他想讓一個人死,這個人必定活不了。
不,不對,這些都不是他“想”的。
這從不是他個人的事情。
捕獵、殺戮,都隻是他的工作。
他早年接受的最重要的教訓就是,應該怎樣使自己變得冷漠無情。
他完全是這樣做的,這是他最重要的武器。
他看着湯韋,然後向他兒子笑了笑。
他可以冷得像嚴冬的冰川,隻要他不和兒子單獨在一起。
和鮑巴在一起時他心中有的隻是自豪與愛。
他不得不時常工作,讓自己的這一弱點控制在最小範圍之内。
在他深愛兒子的同時,他也從小就教兒子做到同樣的冷漠無情,甚至是鐵石心腸。
這也是因為他太愛兒子了。
“你一準備好,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生産,”湯韋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
“沒有我,你們沒有足夠的材料,自己生産嗎?”
“可是既然你在這裡,我們希望你能加入,”湯韋說。
“原始母體總是最好的選擇。
”
詹果的眼睛轉了轉,他想到了那些針和儀器。
但是他點頭表示同意·,考慮到酬金,這是件容易的工作。
“你準備好了就開始。
”湯韋鞠了一躬,轉身走開了。
要是等我準備好,你會永遠等下去的,詹果暗自想,但是他仍是無動于衷的樣子。
他又轉向鮑巴,示意他拿起投射器繼續捕獵。
因為現在我已經得到了我需要的一切,他邊想邊看着鮑巴靈活的動作,孩子的眼睛正四下搜尋,尋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