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塔支柱間的細小間隙。
有八架秃鹫戰鬥機正追着他的尾巴,他不可能像歐比萬那樣拉起,沿着瞭望塔的邊緣向上斜飛。
不過沒關系。
他根本沒有這樣的打算。
他的座艙通訊器叫了起來。
“别想那樣做,阿納金。
出口太窄了。
”
也許對你來說太窄了。
“我能飛過去。
”
R2-D2發出緊張的哨聲,表示同意歐比萬的意見。
“放松點兒,R2。
”阿納金說,“這種動作我們以前也做過。
”
炮火緊逼着他,紛紛擊中前方的瞭望塔支柱。
現在沒時間改變主意了:他決定孤注一擲。
要麼飛過縫隙,要麼死路一條。
奇怪的是,他現在并不在乎結局如何。
“運用原力。
”歐比萬聲音焦急,“想象自己穿過縫隙,你就會過去了。
”
“你以為我會幹嘛?閉上眼睛吹口哨嗎?”阿納金動動嘴唇,然後大聲回答“收到。
正在想呢。
”
R2-D2尖叫起來,這是一個機器人能發出的最接近恐懼的聲音了。
阿納金的顯示屏上出現了發光的字體:中止!中止!中止!
阿納金微笑道:“你想錯了。
”
歐比萬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納金戰鬥機側飛,緊擦着沖過縫隙。
他發現兩根支柱居然沒有敲掉R2的腦袋,真是奇迹。
秃鹫機器人試圖跟随阿納金……但是它們機身太大了。
頭兩架撞毀的同時,歐比萬啟動機炮,向下掃射。
秃鹫戰鬥機按照電子腦中預設的機動程序向下規避,正好沖進支柱前方炸開的火球之中。
歐比萬擡頭看去,隻見阿納金騰飛而起,并快速旋轉了一下機身,以示勝利。
歐比萬跟着他的方向飛去,但沒做那花哨的動作。
“前面四架算你的,”阿納金說道,“但後頭八架算我的。
”
“阿納金——”
“好吧,算我們平分。
”
他們飛離巡洋艦,傳感器顯示第七小隊就在前方。
克隆人飛行員正陷入苦戰。
他們與敵機激烈纏鬥,離子引擎的尾迹糾纏在一起,像是一團發光的線球。
“老怪有麻煩了。
我得去幫幫他。
”
“别去。
他在盡自己的職責。
我們也要盡到我們的職責。
”
“師父,他們可是正在被生吞活剝——”
“他們中的每個人都願意為帕爾帕廷犧牲生命。
你要拿帕爾帕廷的生命為他們冒險嗎?”
“不!不,當然不,但是——”
“阿納金,我理解。
你總是想拯救所有的人。
你也總是這麼做。
但是你做不到。
”
阿納金聲音一沉。
“用不着你提醒我。
”
“去指揮艦。
”歐比萬沒有等待回應,就以最大速度向敵方旗艦飛去。
阿納金眼旁的燒傷變得蒼白。
他掉轉機頭,追趕歐比萬而去。
歐比萬是對的。
他幾乎總是對的。
你不能拯救所有的人
他的母親,在他懷裡,奄奄一息,滿身血污——
她掙紮着睜開疲憊的眼睛——
她用破裂的嘴唇親吻他——
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多麼想你……
這就是不夠出色的結局。
這種事随時随地可能發生。
哪怕他僅僅晚了幾分鐘。
哪怕他隻分神一秒。
哪怕他有一絲一毫的軟弱。
随時随地。
但不是在這裡,不是現在。
他努力讓母親的面孔沉入意識的海面之下。
現在要執行任務。
他們穿越戰場,躲避着防空炮火和渦輪激光束,低空掠過巡洋艦,以避開機器人戰鬥機的探測器。
他們離指揮艦僅有幾十公裡了。
這時,兩架三翼戰鬥機斜插過他們的航線,向他們開火。
阿納金的傳感器亮了起來,R2-D2發出刺耳的警報。
“導彈!”
他并不擔心自己:跟在他身後的兩枚導彈恰好在并列飛行。
導彈沒有機器人戰鬥機那樣的精密的電子腦,為了避免軌迹交叉互相碰撞,一枚導彈鎖定了戰鬥機的左噴口,另一枚鎖定了右噴口。
機身快速旋轉就可以讓導彈軌迹相交。
不出所料,兩枚導彈迸發出一團寂靜的火焰。
歐比萬就沒這麼幸運。
鎖定他引擎的一對導彈并不是并列飛行,旋轉機身反而會更糟。
他啟動反推裝置,打開機背噴射器,速度銳減,并把機身向行星推了幾米。
第一枚導彈飛過了頭,螺旋着飛向行星軌道戰場。
第二枚導彈達到了有效爆炸半徑,測距器引爆作戰部,散射出一團發光的彈片。
歐比萬的戰鬥機穿過碎片群——但彈片竟跟了上來。
一個個銀色的小球紛紛跳進他的航線,抓住了戰鬥機的外殼,它們打開球形外殼,長出一排蜘蛛般的機械臂,撬起機身蒙闆,露出戰鬥機的内部線路,然後伸出了旋轉的圓形電鋸,活像是古代切割骨頭的鋸子。
這下有麻煩了。
“我被擊中了。
”歐比萬的聲音聽起來惱怒多過焦慮,“我被擊中了。
”
“我看到了。
”阿納金加速,飛得更近一些。
“蜂鳴機器人。
我看到五隻。
”
“走吧,阿納金。
你沒法幫我。
”
“我不會丢下你不管的,師父。
”
蜂鳴機器人揮舞電鋸,一串串火花像瀑布一樣瀉入太空。
“阿納金,記住我們的任務!去指揮艦!救出議長!”
“你跟我一起去。
”阿納金咬着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