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天花闆跌去。
這當然隻是他的錯覺:因為他已翻過欄杆,倒栽下去。
他的手腳都已不聽使喚。
原力似乎遠在天邊,呼之不應,這一切真是令他顔面盡失。
他勉強召喚出最後一波黑暗力量來減輕這足以緻殘的撞擊。
原力托住他,減緩了沖撞,使他站穩腳跟。
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高傲地注視着高台上的天行者,他也正向下看着他——正像戰鬥開始前杜庫所做的那樣;杜庫無法再對視下去,這種位置互換令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不安。
這莫非是命運使然?
看着天行者站在杜庫剛剛站過的地方……就像是在回憶一個他從未經曆過的夢境……
他把這些想法抛到一邊,再次運用他所掌握的那種足以使自己無敵的知識,打開一條通往原力的通道。
力量流遍他的全身,年齡帶給他的負擔亦不複存在。
他舉起光劍,向天行者招招手。
天行者跳下高台。
即便在他下落的一瞬間,杜庫也能感到兩人之間原力的奔流中出現了一股漩渦。
他終于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天行者為什麼會變強,為什麼沉默寡言,為什麼會成為一部戰鬥機器。
他明白了為什麼西迪厄斯長久以來對這孩子保持着如此強烈的興趣。
天行者是塊天生的材料。
他的心是一座熱核反應爐,正在灼蝕着絕地戒律築成的防火牆。
原力在他緊握的雙拳中熊熊燃燒。
不知不覺,他已經是半個西斯了。
這孩子擁有憤怒的天賦。
即便是此刻,他還是在竭力控制自己;即便是在他跳到杜庫身側如狂風暴雨般展開進攻時,即便是在他逼得杜庫且戰且退時,杜庫仍能感覺到天行者正用意念的鐵幕壓制着心中的怒火:一層因不可遏制的恐懼而愈加堅定的鐵幕。
恐懼,杜庫暗忖,他恐懼的是自己。
他恐懼的是一旦讓這個熱核反應爐達到超臨界狀态而可能發生的後果。
杜庫一個側閃,躲過一記上手劈砍,接着迅速後撤。
“我感到你内心充滿恐懼。
你已經被恐懼吞噬了。
好一個‘無畏英雄’。
你是個騙子,天行者。
你隻是個憑空炫耀的毛小子。
”
他的劍好似一根咄咄逼人的手指,指向年輕的絕地。
“你不會這麼大了還怕黑吧?”
天行者又一次向他撲來,這回杜庫輕松招架下來。
二人幾乎貼着對方,光劍閃動,令人目不暇接,可天行者已經失去了他的優勢:一句簡單的嘲諷就足以把他的注意力從赢得戰鬥轉移到控制感情上。
他越是憤怒,就越是恐懼,而恐懼反過來又助長了他的憤怒;有句諺語說得好,如果科雷利亞多足蟲思考它該如何邁步,它便不會走路了。
杜庫讓自己放松下來;他終于又感到了那久違了的戲耍對手的沖動。
他和天行者騰轉挪移,跳起一支死亡之舞。
不管是何種快樂,隻要有機會就該及時享受。
這時,出于某種原因,西迪厄斯決定出面幹涉。
“不要懼怕你的感覺,阿納金,利用它!”他用帕爾帕廷的聲音叫道。
“點燃你的怒火。
集中你所有的憤怒,他便不是你的對手。
憤怒是你的武器。
進攻!進攻!殺死他!”
杜庫呆呆地想,殺死我?
他和天行者最後一次停了下來,劍刃相抵,兩人的目光穿過相互交叉,嗞嗞作響的紅藍光束互相凝視,這一刻,杜庫感到彷徨與震驚,他不知西迪厄斯是否還神志清醒。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對天行者說什麼嗎?
他到底站在哪一邊?
穿過交叉的劍刃,他在天行者眼中看到了地獄,一種令他惡心的預感幽然而生,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背叛正是西斯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