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金絕望地掏出自己的通訊器,“R2!R2,回話!”他搖了搖通訊器,然後又搖了搖。
R2不可能被毀了。
不可能。
“R2,你聽到了嗎?你在哪兒?”
“阿納金——”歐比萬的手抓住他的胳膊,這位絕地大師靠得如此之近,他低沉的聲音在尖嘯的狂風中也很清楚:“我們必須走了。
身為一名絕地,意味着讓萬物——即使是我們的摯愛之物——從我們的生命中自然消逝。
”
阿納金再次搖晃通訊器。
“R2!”他不能離開他。
他不能。
雖然他也沒有确切的理由。
至少,沒有一個可以給歐比萬的理由。
一個絕地擁有的事物少之又少。
即使是他的光劍,也更像一種身份标識而非财産。
做為絕地就意味着放棄擁有。
阿納金長久以來,一直不懈努力,想要做到這一點。
即使是在他們婚禮那天,阿納金也沒有一份給自己新婚妻子的禮物。
事實上他一無所有。
但愛情可以創造驚喜。
他去了希德城她的住所,帶着一件可謂禮物的東西。
與她共處他還是有些腼腆;他知曉自己對她的愛長久難移,而感到她心中同樣的愛意,仍然讓他受寵若驚;他不知道如何饋贈一份不算禮物的禮物,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擁有贈送它的權利。
除了愛他沒有任何可以給予,他能夠帶去的,隻能是一位朋友。
“小時候我沒有太多朋友,”他告訴她,“所以我自己做了一個。
”
C-3PO跟着他慢慢曳步進來,全身閃閃發光仿佛鍍了一層真金。
帕德梅面露喜色,雙眸閃耀着快樂的光芒。
不過她起初表示拒絕,“我不能收下他,”她說道。
“我知道他對你的意義。
”
阿納金隻是笑。
對一個絕地來說,禮儀機器人有何用途?雖然阿納金給自己的發明添加了大量額外線路,設定了輔助程序,再加上啟發式算法,使3PO已經近乎人類,但即使升級改良到如此程度,這樣一台禮儀機器人于絕地仍然毫無用處。
“我不是把他送給你,”他對她說,“他本來也不屬于我。
我造他的時候還是個奴隸,所做的一切都屬于沃圖(Watto)。
克利格·拉爾斯(ClieggLars)買走我母親的時候也帶走了他,是歐文把他還給了我,可現在我是個絕地武士了。
我已經宣告放棄私人所有。
我猜,這意味着他現在自由了。
我其實隻是想讓你幫我照顧他。
”
“照顧他?”
“對。
你甚至可以給他一份工作。
這家夥有點挑剔。
”他承認道,“也許我不該給他這麼多自我意識——他杞人憂天——不過他很聰明,所以可能會給一位外交要人——比如說納布星的議員——幫上大忙呢。
”
于是帕德梅伸出雙手,和善地邀請C-3PO成為自己的同事——因為在納布星上,高智能的機器人是被當做智慧生物受到尊重的。
受此厚待C3PO感到手足無措,除了咕哝着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忙之外,幾乎說不出話來,好歹他也是“能流暢使用六百萬種交流方式”的人物。
然後,帕德梅轉向阿納金,用溫軟的手撫摸着他的下颔曲線,拉近他,讓他吻她。
而這就是他所需要的,他的心之所向;他情願給出自己擁有的一切,給出自己的一切——
接着是兩年之後的一天。
這天對于他來說,幾乎和他們結婚的那日一樣意義重大:在這天,他終于通過了絕地試煉。
在這天,他成為了一名絕地武士。
他一找到機會,就獨自溜走了。
現在沒有大師整天在身旁,也沒有人會監控他的來去行蹤,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前往科洛桑樓宇林立的“五百共和區”,拜訪一位納布資深議員的寬敞公寓。
他終于可以給她遲到了兩年的結婚禮物。
這時他終于有了一樣真正屬于自己的事物,他自己得來的,也沒人強制他去丢棄的,一件他可以用來紀念他們愛情的禮物。
絕地武士受封儀式的高·潮,在于切下新武士的學徒辮,他把它放進了帕德梅顫抖的手心。
一條細長光滑的發辮:如此微不足道,一文不值。
這麼微小的東西,在他心中卻重于整個星系。
然後她吻了他,她柔軟的面頰貼着他的下巴。
她輕輕地耳語,說她也有東西送他。
R2從她的櫥櫃裡駛了出來。
阿納金當然認識他:他們是多年之交了——這個小機器人也是個接受過嘉獎的小英雄。
帕德梅還是納布女王時,他救過她的命;而且,他還幫助九歲的阿納金摧毀了貿易聯盟的機器人控制艦,攻破封鎖線拯救了整顆行星。
納布皇家工程師們具有驚人的售後改造技術,經過他們改進的R-系列機器人為整個星系所青睐。
阿納金本想拒絕,但帕德梅不讓他開口。
她把柔軟的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微微一笑,低喃道,“一個政客要宇航技工機器人做什麼呢?”
“可我是個絕地——”
“所以我并不是把他送給你,”她微笑着說,“我請求你照顧他。
他并不是一份禮物,他是一位朋友。
”
一切回憶在阿納金的腦海中曆曆閃回。
這時,他的通訊器傳來熟悉的“喂—喂嗚”聲,他松了一口氣。
“R2,你在哪兒?快來,我們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