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我永遠不會堕入黑暗面。
他沒有說,謀殺幼徒?我?全是瞎說。
他說,“歐比萬還活着?”
他的聲音低了八度,她脊背發涼,而他的語調更讓人心寒。
“是——是的——他,他說他在找你……”
“你告訴他我在哪了嗎?”
“沒有,阿納金!他想殺你。
我沒有告訴他任何事情——我不會那麼做的!”
“太糟了。
”
“阿納金,什麼——”
“他是個叛徒,帕德梅。
他是國家的敵人。
他必須死。
”
“别,”她說,“别那樣說話……你吓到我了!”
“要害怕的人不是你。
”
“這好像——好像——”淚水又一次盈滿眼眶,“我不再認識你了……”
“我是愛你的人,”他說道,但他是在咬牙切齒地說,“我是願做任何事來保護你的人。
所有我所做的,都是為你而做。
”
“阿納金……”恐懼把她的聲音擠成耳語一般:細小、脆弱、幼小,“——你幹了什麼?”
她祈禱他不會真的回答。
“我所做的,是為共和國帶來和平。
”
“共和國已經死了,”她低語道,“你殺了它。
你和帕爾帕廷。
”
“它必須死。
”
新的淚水湧了出來,但沒關系;為此而哭泣,她的淚水永遠也不夠。
“阿納金,我們就不能一走了之?求你了。
我們走吧。
一起走。
就今天。
就現在。
趁你——趁某些事還沒發生——”
“沒什麼事會發生。
沒什麼事能發生。
讓帕爾帕廷自封皇帝好了。
随他去。
讓他去做肮髒的事,那些肮髒的、殘忍的壓迫,好讓銀河系永遠統一——但人們會團結起來反抗他。
他會使自己成為曆史上最遭憎恨的人。
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推翻他——”
“阿納金,别說了——”
“你不明白嗎?我們會成為英雄。
全銀河系都會愛戴我們,我們會統治銀河。
我們倆。
”
“求求你别說了——阿納金,求求你,别說了,我受不了……”
他沒有聽她說的話。
他沒有看她的臉。
他越過她肩頭望去。
他的眼中燃燒着兇光,他的臉不再是人類的臉。
“你……”
從她身後,傳來平靜、清晰聲音,是短促的科洛桑口音:“帕德梅。
從他身邊離開。
”
“歐比萬?”她迅速轉身,看到他就在舷梯上,靜立,神色哀傷。
“不!”
“是你。
”一個聲音咆哮道。
那是她的愛人嗎?
“是你帶他來的……”
她轉過身,現在他是在注視着她了。
他的眼中充滿烈焰。
“阿納金?”
“帕德梅,走開。
”歐比萬的聲音焦急得近乎恐懼,帕德梅從沒聽過歐比萬用這種語氣說話。
“他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
他隻會傷害你。
”
阿納金的嘴唇從牙齒上翻起。
“我會為此對你表示感謝,如果它是一份愛的禮物。
”
她戰栗着,搖着頭,開始退後。
“不,阿納金——不……”
“帕爾帕廷是對的。
有時候越是身邊的人越看不清。
我太愛你了,帕德梅。
”
他的手握成拳,她不能呼吸了。
“我太愛你而看不清你!看不清你是什麼人!”
世界開始蒙上一層紅色的面紗。
她抓着喉嚨,但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放開她,阿納金。
”
他的回答,就像是猛獸撲在獵物身上時的咆哮。
“你休想從我這裡奪走她!”
她想尖叫,想乞求,想哀号:不,阿納金,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但她緊鎖的喉嚨扼殺了她腦中真實的想法,眼前的世界開始由紅轉黑。
“休想!”
腳下的地面離開了她,一道白色閃光把她撞進了黑夜。
在議會競技場裡,叉狀閃電從西斯手中射出,又被絕地的一個手勢折向别處,把紅袍衛兵們震得不省人事。
于是隻剩下他們兩個了。
他們之間的交鋒超越了個人的範疇;新一股閃電迸射的時候,不再是帕爾帕廷用他仇恨的力量燒灼着尤達,而是代表了所有西斯的一位尊主,把代表了所有絕地的一位大師炙烤成一團冒煙的衣服和綠色的皮肉。
隐藏千年的西斯為他們的勝利而狂喜。
“你們的時代終結了!是西斯統治着銀河!從今往後,直到永遠!”
整個絕地武士團直沖而上,以自身為武器,要把西斯打翻在地。
“結束了,你的統治。
但結束得還不夠早,我得說。
”
一支劍刃出現了,是象征生命的顔色。
從一隻黑色羽翼的陰影中,滑出一把細小的武器——一張偷藏的王牌,一件可輕易隐藏的備用武器,一點體現西斯精髓的狡詐——落入一隻幹癟的手,吐出一束火焰色的劍刃。
當兩劍相交之時,不隻是尤達對陣帕爾帕廷,不僅是千年西斯對陣絕地軍團,而是宇宙自身根本沖突的表現。
光明對抗黑暗。
成王敗寇。
歐比萬跪在失去知覺的帕德梅身旁,她躺在煙霧彌漫的黃昏裡,了無生氣。
他感受着她的脈搏——稀疏而不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