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銳匹歐微微點了點頭。
“謝謝,盧克先生——盧克。
我是西-斯銳匹歐,是溝通人類與機器人關系的專家。
”他随便用金屬姆指指着後面正在充電的機器人說“那是我的朋友阿圖-迪圖。
”
“很高興認識你,斯銳匹歐。
”盧克随便他說,“還有你,阿圖。
”他走到車庫的另一邊,檢查這個小個子機器人面闆上的一個儀表,然後滿意地嗯了一聲。
當他剛要去拔充電插銷時,他突然發現了什麼,皺起眉頭,更近地俯下身去察看。
“什麼壞了,盧克?”斯銳匹歐問。
盧克走到旁邊挂工具的牆前選了一個多臂的小工具說:“我還沒搞清楚,斯銳匹歐。
”
盧克回到充電箱旁,彎下腰用一個鍍鉻的鑿子在這個小個子機器人頭頂上幾個凸起的地方刮起來,不時地向後躲閃着飛迸出來的鐵鏽。
盧克工作時,斯銳匹歐很有興味地觀望着。
盧克說:“他身上有許多奇怪的焦痕,這種焦痕我很少看到。
看來,你們都像是經曆過許多不平凡的戰鬥。
”
“正是,先生,”斯銳匹歐承認道。
這次他又忘記省去那個尊稱,但此時盧克的心思不在這上面,因此沒有注意糾正他。
“有時候,我們自己也奇怪我們還能如此完整無損。
”斯銳匹歐想了一下後又補充了一句,但仍然避開盧克問話的鋒芒,“尤其是經曆了那一場叛亂之後。
”
盡管斯銳匹歐很謹慎,仍覺得自己一定夫言洩露了什麼。
因為在盧克的眼裡出現了幾乎和加哇一樣的兇光。
“你知道反皇帝的叛亂嗎?”盧克盤問道。
“略略知道一點,”斯銳匹歐被迫承認。
“正是因為有了叛亂,我們才能到這裡為您服務。
你看,我們是流亡者。
”他并沒有補充說明他們是來自何方的流亡者。
盧克對此并不在意。
“流亡者?那麼說我是的确看到了一場宇宙之戰了。
”他連珠炮一般地連續追問,“告訴我,你們到過些什麼地方?打過多少次遭遇戰?反叛方面目前的情況怎麼樣?帝國對它重視嗎?你是不是看到很多飛船被摧毀了?”
“請稍慢些,先生,”斯銳匹歐請求說。
“您誤解了我們的身份,我們是無辜的旁觀者,我們隻能勉強地算作卷入了叛亂。
“談到戰鬥,我們倒是遇到了幾次。
但要叙述戰鬥情況,這對于一個沒有直接卷入戰鬥的機器人來說是困難的。
”斯銳匹歐熟練地聳了聳肩,又說,“除這以外,我就沒有很多話可說了。
記住,先生,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裝點門面的翻譯機,并不是說故事、講曆史的好手。
至于修辭方面,我就更不行了。
我是個全無想象力的機器。
”
盧克失望地轉過身,又重新清理起阿圖-迪圖來,刮了一會兒,他發現一件奇怪的東西,這東西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一小塊金屬碎片,牢牢地嵌在兩個電纜管之間,這在一般情況下是會形成一個通路的。
盧克放下小巧的鑿子,換了一個較大的工具。
“好啊,我的小夥計,”盧克低聲說,“你可有個東西夾在身上了。
”他一邊推着撬着,一邊和斯銳匹歐攀談,“你們是在一艘星際貨船上,還是——”
咔啷一聲巨響,金屬片給撬了下未,反作用力使盧克摔了個頭朝地,腳朝天。
他爬了起來,剛想咒罵幾句,突然,他一動不動地呆住了。
阿圖裝置的正面閃出光亮,顯現出一幅不到三分之一平方米的界限分明的三維圖象來。
圖中人是如此美麗俊俏,以緻在一兩分鐘裡,盧克呼吸都停止了——因為他忘了呼吸。
盡管圖象表面很清晰,但它有些不規則的閃爍晃動,好象是在非常匆忙的情況下錄制和存貯的。
盧克凝視着那投射在毫無詩意的車庫空間的異國色彩的圖象,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