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老年人的、卻是強勁有力的手放在他肩上,止住了他。
老人面露憂容,但還不是那種喪葬儀式上的陰冷絕望的表情。
“如果是一場不能取勝的戰鬥——那麼,我的孩子,除打仗之外,總還有其它辦法的……”
飛船在引力束的拖曳下迅速向宇宙站墜卞,距離越來越近,宇宙站的真正大小也變得越發明顯。
宇宙站赤道上分布着人造金屬山巒,高度近兩公裡的船塢聳立在它的表面,象意味着召喚的手指一般。
跟字宙站龐大的身軀相比,“千年隼”隻不過是一顆沙粒,被吸向其中一個鋼制的船塢,終于被它吞沒。
巨型金屬門立刻将船塢人口關閉,運貨飛船消失在裡面,似乎壓根兒就沒存在過一樣。
瓦德注視着會議室地圖上五顔六色的星體陣列。
塔爾京和艦隊司令莫迪在一旁交談着。
有趣的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毀滅機的首次使用,在地圖上競似乎沒有一點反映,而這地圖所代表的還僅僅是一個規模不大的星系的一小部分而已。
需要把地圖的這一部分放大之後,才能看到阿爾德蘭消失所導緻的天體物質的些微減少,阿爾德蘭消失了,連同它的許多城市、工廠、農場和村鎮以及混迹其間的叛亂者,瓦德提醒自己。
盡管人類進化,掌握了毀災、屠殺的複雜技術,但他們的武功對于這個浩瀚無邊的宇宙來說,仍是微不足道的,如果瓦德的最宏偉的計劃得以實現,那麼這一切都将改觀。
他很清楚,在他身後像猴子一樣饒舌的塔爾京和莫迪雖然聰明而有幹勁,但他們無法體會字宙的壯闊和它的奇觀。
他們有才氣,有野心,但他們觀察事物時老是擺脫不了人類卑微渺小的框框。
真遺憾,瓦德想,他們能力雖強,眼界卻太狹窄。
不過,他們本來也不是黑勳爵,對他們不能期望太高。
這兩個人眼下還有用處,但也很危險。
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象阿爾德蘭一樣被消滅。
可是,暫時他還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意見。
雖然他喜歡和才志相當的人來往,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沒有匹敵者。
他仍然轉身面向着他們,巧妙地插進了他們的談話。
“跟參議員的說法完全相反,阿爾德蘭的防禦體系同帝國的任何其他防禦體系一樣堅固。
我應當得出這樣的結論:我們的演示十分徹底,能給人深刻的印象。
”
塔爾京向他轉過身,點點頭。
“此刻正在向參議院通告我們的行動,不久,我們就可毀掉他們的重要軍事基地,随即宣告同盟本身的滅亡。
你們瞧着吧,既然他們的主要的軍火供應基地阿爾德蘭——已經毀滅,那麼其他具有脫離傾向的星球将會很快地乖乖就範。
”
一位帝國軍官走進會議室,塔爾京轉身問道:“怎樣了,卡斯?”
軍官臉上挂着一副被選中去給貓頸系鈴的老鼠那樣的倒黴的神情,“總督,前哨偵察已經到達坦圖因,并環繞它飛行過了。
他們找到了一個叛軍基地的遺址……他們估計這個基地已被廢棄多時了,也許好多年了。
他們正在繼續對該系的其它部分進行廣泛偵察。
”
塔爾京象中了風一樣,憤怒使他的臉色變得如同石榴。
“她撒謊,她對我們撒謊!”
雖然誰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但瓦德一定在面具之後笑了。
“我們第一次談到一塊了。
我告訴過你,她是不會招供叛亂同盟的。
除非她認定她的供認會使我們毀滅。
”
“立刻把她幹掉!”總督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幾個字。
“冷靜點吧,塔爾京!”瓦德勸他,“你就這麼輕易地把我們賴以追問真正的叛亂基地的唯一線索掐斷?她也許對我們還有用處哩!”
“哼!瓦德,你剛才自己說過,我們在她身上什麼也得不到的。
即使得付出毀滅這一地區所有星球得代價,也一定要找到那個隐藏的堡壘。
我要——”
一陣輕微的,然而不容忽視的嘟嘟聲打斷了他。
“唔,怎麼回事?”他生氣地問。
從一個隐蔽式揚聲器裡傳來的聲音報告說:“先生們,我們捕獲了一隻正在進入阿爾德蘭殘存體的小貨船。
經過例行檢查和标志核對,證明它就是在塔圖因的莫斯艾斯利違禁潛逃,不等帝國追擊艦隻接近就轉入超光速航行的那條飛船。
”
塔爾京愕然不解。
“莫斯艾斯利?塔圖因?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瓦德?”
“這就是說,塔爾京,我們的最後一個難題将要迎刃而解了。
很明顯,有人收到了那個丢失了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