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巴那艘巨大的抗引力帆船在一望無際的沙海上慢慢地滑行着。
被沙蝕了的鐵制船殼在微風中嘎嘎作響,而每一陣風吹過兩扇大帆時也會發出一陣咳嗽似的聲音,好象就連大自然在靠近加巴的任何地方時,也不得不承受某種痛苦。
加巴現在正在甲闆下面,跟他的大部份臣子在一起。
帆船的兩邊飄着兩艘小快艇——一艘是護衛艇,載六名邋遢的衛兵;另一艘是炮艇,載着那些囚犯們;漢、喬、盧克,都戴着鐐铐。
囚犯周圍還有一些全副武裝的衛兵——巴那達、兩個威克斯、以及蘭度-卡内森。
巴那達屬于那種講求實際的人,看上去不會讓任何東西從他手裡溜走。
他扛着一支很長的槍,好象除了聽這支槍的轟鳴聲外,他什麼也不喜歡。
兩個威克斯則非常奇怪。
他們是兩弟兄,除了一個編成辮梳到一邊的部落頂害外,腦袋全是秃的。
沒有人知道威克斯是們部落的名稱還是他們種族的名字;或者部落裡的所有人都兄弟,還是僅僅都以威克斯起名而已。
隻知道别人都叫他們倆個名字。
他們對其他所有生物都很冷漠,相互之間卻彬彬有禮甚至是體貼萬分;但如巴那達一樣,他們好象也正渴望這些則們行為不軌。
蘭度,當然,一直保持沉默,作好準備——等待時機的到來。
漢一直讓他的耳朵處于最佳的收聽狀态,因為他的眼睛仍然不太好使。
他滿不在乎、不屑一顧地說話,以讓這些衛兵感到放松、自在——讓他們習慣他的談話和動作,因此當時機到來,需要他真正采取行動時,他們不那麼警惕。
當然——總是這樣——他說話也僅僅隻是想聽自己說話而已。
“我想我的視力已開始好轉了,”他說,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沙海,“看到的不再是一大片深色的模糊,而是一大片明亮的模糊。
”
“相信我,你什麼景色也沒錯過,”盧克笑着說,“我在這裡長大。
”
盧克回憶起他在塔托勒的青年時代,住在他叔叔的農場裡和幾個朋友——其他居民的兒子——一起在他裝飾得花裡胡哨的陸地加速器上巡航,停靠在他們自己人迹稀少的基地上。
在這兒沒什麼事可幹,真的,大人小孩都如此,隻能在令人厭倦的沙丘上遊來遊去,盡量躲開那些守衛着沙丘的、易怒的塔斯肯襲擊者——他們認為這裡的沙丘就象砂金似的。
盧克非常熟悉這個地方。
就是在這,他碰到了柯羅比——一本-柯羅比。
本是一個隐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往在了荒野裡。
正是他第一次向盧克展示了絕地的功夫。
現在盧克想起他時,心裡充滿了深深的愛戴,以及深深的悲哀。
因為跟其他任何人相比,本更是一個盧克所有認識和損失——以及對損失的認識——的代理人。
本曾經把盧克帶到茅斯-艾斯利,位于塔托勒西部的一個走私城市,到那兒的一個小酒吧去。
就在那裡他們第一次遇到了漢-索洛以及喬巴喀類人猿。
在帝國暴風戰士殺害了歐文叔叔和伯魯嬸嬸之後,本把他帶到了那兒。
這就是盧克怎樣開始的,就在這個塔托勒上。
他了解這個地方,就象一個經常浮現在腦子裡的夢境一樣;那時他曾經發誓決不再回來了。
“我在這裡長大。
”他輕輕地重複道。
“現在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
”索洛回答。
“我可沒這種打算。
”盧克把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如果這就是你的宏偉計劃,迄今為止,我對它還一點也不着迷。
”
“加巴的宮殿戒備森嚴,我不得不先把你弄出來。
現在你隻需要靠近喬和蘭度,我們會對付一切的。
”
“我簡直迫不及待了。
”想到如此重大的逃跑計劃就全依賴于盧克對他是一個絕地——至多也隻是一個不可靠的前提——的相信上,漢的心就沉了一下。
他把絕地看作一個過時的、會使用一種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力量”的兄弟會,而一艘速度非部快的飛船和一支強力的激光槍才是他真正信任的東西。
漢希望他現在就有這兩樣東西。
加巴正坐在帆船的主艙中,周圍就是他那些臣子們。
這不僅僅是宮殿中那場宴會的繼續,移動着——結果成了有一點搖晃的狂歡—一更象是私刑處死前的慶祝。
因此屠殺欲和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