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來思索着他的這番話,這聽起來讓我想起了那600萬被屠殺的猶太人的鬼魂在蘇黎世和日内瓦的大街上遊蕩,試圖找到他們的瑞士銀行家。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羅蘭德是那種充滿正義感、不會幹缺德事的人。
但我如何确定我的判斷無誤呢?作為一隻“披着羊皮的狼”,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外表是靠不住的。
或許我應該告訴我的父親,或者更好的做法是,遞給他一個密封的信封,裡面列有清楚的說明,并且僅當我過早死亡時才可打開——鑒于我喜歡醉酒後駕駛飛機、大停電時玩深海潛水,“英年早逝”絕對不無可能啊。
我決定将這些偏題的想法放在心裡。
“出于種種原因,我更傾向于第二種方法。
盡管我從未收到司法部的傳票,不過,把我所有的文件存放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外仍不失為不錯的做法。
你可能也知道,我所有的法律問題都是民事性質,而不是刑事性質,事情本來也應該如此。
羅蘭德,我是個合法的商人。
我希望你知道這一點。
最重要的一點,我始終盡最大努力以對的方式做事。
但盡管我做了不少努力,美國很多證券法的規定卻完全模棱兩可,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跟你說實話吧羅蘭德:在很多情況下——事實上,在大多數情況下——違法更多是主觀認識的問題。
”這可真算是謊話連篇,一派胡言!不過它聽起來卻挺像那麼一回事。
“所以,有時,我認為非常合法的事最後卻出了意外。
這有點不公平,但這是現實。
我想說的是,我的大部分問題都與編寫不當的證券法直接相關,這些法律仿佛就是針對政府想要迫害的特定個體而設計的。
”
羅蘭德大笑不止。
“噢,我的朋友,你太厲害了!你這種看待事情的方式太絕了!我從未聽過誰以這樣一種方式看待問題。
你剛剛這番話太棒了,太棒了!”
我大笑着說:“這話從像你這樣的人嘴裡說出,我就當是極大的贊揚了。
我不否認的是,和任何一位商人一樣,我不時也會做出點出格的事,冒點風險。
但我向來都會對風險進行計算,我得補充一下,是進行極其精密的計算。
我做的每一次冒險總是會有一份無懈可擊的書面文件做支持,從而提供‘合理的推诿’。
我想你應該很熟悉這個術語吧?”
羅蘭德緩慢地點點頭,顯然,他被我違犯每一部證券方面的法律都能找到合理理由的能力深深地吸引住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正在制定新的法律,試圖要阻止我。
我繼續說道:“我想你以後會了解這個術語的。
5年前我在開創經紀公司時,一個很睿智的人給了我一些很睿智的建議。
他說,‘如果你想在我們這個瘋狂的行業中生存下來,那麼,你在運作的過程中必須時刻提醒自己:參與交易的每一個人最終都會被聯邦調查局等政府機構嚴密監控。
當那一天到來時,你最好确定你能就為什麼該筆交易沒有違犯任何證券方面的法律或是任何一部法律做出合理解釋。
’
“現在,說到這兒,羅蘭德,我想告訴你,我所做的事情中,99%是誠實可信的,但另外這1%卻足以對你産生緻命的一擊。
或許明智的做法就是,讓我盡可能遠離那1%。
我想,應該是由你來擔任這些公司的代理人,對吧?”
“是的,我的朋友。
根據瑞士法律,我将被授權代表公司簽署文件,以及簽訂任何一份我認為最有利于公司或其受益人的合約。
當然,我認為适合的交易全是經你推薦的。
例如,如果你告訴我你認為我應将錢投資于某隻新股票或某座不動産,或其他東西,那麼我就會按照你的建議來做。
“這是我服務中最有價值的部分了。
你看,對我們做的每一筆投資,我都會建立一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