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廚房裡,反複琢磨着起訴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地球上到底有多少位瑞士銀行家?光是日内瓦至少得有一萬個吧,我怎麼選來選去最終卻選中了一位竟然蠢到會在美國國土上被捕的瑞士銀行家?這麼小的概率都能被我撞上?更具諷刺意味的是,他被起訴的是一個毫不相幹的罪名——通過近海賽艇洗毒品贓款。
與此同時,女公爵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原因很簡單,我走進房間時沒有往她的身上撲過去。
我對女公爵說我病了,而且需要倒時差。
那天夜裡,我走進卧室衣櫥,挑選蹲監獄時要穿的衣服。
我選了一條已經褪色的李維斯牛仔褲,一件設計簡單的灰色長袖T恤衫(以防牢房裡變冷),幾雙破舊不堪的銳步運動鞋,這可大大降低它被某位名為布巴或查默爾的7英尺黑人從我手中奪去的可能性——我在電影中常常看到這樣的情節。
周一早上,我決定不去辦公室了——心想,在自己舒适的家中被捕總比在昆士區伍德賽德被捕要體面得多。
不,我絕不允許他們在史蒂夫·馬登鞋業公司逮捕我,不然的話“笨鞋匠”會将此視為一個絕佳機會,奪走我的股票期權。
我必須要讓馬登人和其他人一樣,在《紐約時報》頭版看到我被捕的新聞。
我才不會讓他們享受看到我被警察铐走時的樂趣,這種樂趣我隻留給女公爵。
接着,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有傳票,沒有科爾曼探員的突然到訪,沒有聯邦調查局到StrattonOakmont的突襲。
到周三下午,我不禁在想,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自周五開始,我一直藏身于西漢普頓,假裝染上了可怕的痢疾——不過這倒不是完全說謊。
現在,好像我的隐藏行動毫無道理可言——或許我根本就不會被逮捕!
到了周四,一切沉寂得讓我受不了,我決定冒險給波曾向我力薦的格雷格·奧康奈爾律師打個電話。
他似乎是搜集情報的完美目标,因為他6個月前曾前往東區和肖恩·奧沙聊過。
很顯然,我并不會對格雷格·奧康奈爾和盤托出。
畢竟,他是一位律師,沒有哪位律師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負責刑事案件的律師尤為如此,如果他知道你事實上已經犯罪了,他是根本不會做你的辯護律師的。
當然,這是個古怪的想法,人人都知道辯護律師是通過為嫌疑人辯護來維生的。
但在這個遊戲的某個環節中,壞人和他的律師之間存在着某種不需明講的共識,即壞人向律師發誓他是清白的,而律師則幫助這個壞人修改所編造故事中的纰漏,使之成為無懈可擊的辯護詞。
所以,對格雷格·奧康奈爾講話時我撒了謊,告訴他我如何被牽扯進了别人的問題。
我告訴他,我太太在英國的家人和某個腐敗的近海賽艇選手所任用的銀行家是同一人,這當然完全是出于巧合。
當我在滔滔不絕向我未來的律師講這個胡編亂造的故事時——告訴他所有關于可愛的帕翠西亞姨媽的一切,她仍然健在而且活力十足,因為我覺得這樣一來我的案子勝算會更大一些——我開始看到了一絲渺茫的希望。
我心想,我的故事絕對可信,這時,格雷格·奧康奈爾以懷疑的語氣問道:“一位65歲的退休教師哪兒來的300萬美元現金去瑞士開這個賬戶?”
呃……我的故事出現了小小漏洞;我心想,這或許不是個好兆頭。
除了裝傻别無他法。
“這我怎麼會知道呢?”我振振有詞地反問道。
我的語氣用得恰到好處,“華爾街之狼”在必要時可是個冷靜的角色,即便此刻,情況如此慘淡之時我依然鎮定自若。
“聽着,格雷格,帕翠西亞(願她安息)見人就講她的前夫是鹞式飛機第一批試飛員。
我猜克格勃為了獲得這個項目的一些情報可能給了他一大筆錢,所以,或許他從克格勃那裡拿了這筆現金?據我回想,這在當時可是非常先進的技術,高度機密。
”天哪!我在胡扯些什麼?
“噢,那我打幾通電話,迅速了解一下情況,”我善良的律師說道,“喬丹,我隻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能清楚地告訴我,你的帕翠西亞姨媽到底現在是生是死?你剛剛說願她安息,但幾分鐘前你告訴我她住在倫敦。
我想,有必要讓我清楚哪句是真話。
”
很明顯,我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失誤。
以後,我對帕翠西亞的生死狀況可要更謹慎些才行。
現在,除了蒙混過關别無他選,“噢,這取決于哪種狀況對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