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看到了女公爵,此時她正坐在扶手椅上,抱着卡特想給他喂奶。
女公爵看上去美極了!生産後才36個小時她就成功減肥了,現在,我性感的女公爵又回來了。
對我來說這可是個好消息!她穿着一條褪色的李維斯牛仔褲、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襯衫、一雙白色拖鞋。
卡特被一條天藍色毛毯裹着,我隻能看到他的一張小臉從裡面露了出來。
我對太太笑了笑,說道:“親愛的,你看起來美極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的臉這麼快就能恢複正常。
昨天你的臉還胖得跟氣球一樣呢。
”
“他就是不肯吸奶嘴,”女公爵根本不理會我的一番恭維,“錢德勒總是一給就吸,卡特就是不肯。
”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她從女公爵手裡抱過卡特,開始給他做出院檢查。
我仍在打包行李,這時,我聽到護士說:“噢,我的天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眼睫毛!我從沒看過哪個寶寶有這麼漂亮的眼睫毛。
等他再稍微長大些,我敢保證他一定帥極了。
”
驕傲的女公爵回答道:“我知道,他身上有一種特質。
”
接着,我聽到護士說:“這太奇怪了!”
我馬上轉過身看着護士。
她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抱着卡特,對着他的胸部左側按着聽診器。
“怎麼了?”我問道。
“我不确定,”護士回答道,“不過他的心跳聽起來不太對。
”她看起來很緊張,聽診的時候一直抿着嘴。
我回過頭看着女公爵,她看起來仿佛腹部剛中了一顆子彈,她站在那裡,定定地握着床柱。
我走了過去,摟着她,兩人一言不發。
最後,護士以非常不安的語氣說道:“我不敢相信竟然沒人發現這個問題。
你的兒子心髒上有個洞!我非常确定。
我現在都能聽到逆流。
要麼是心髒上有個洞,要麼就是心髒瓣膜有問題。
我很抱歉,不過你們現在還不能帶他回家。
我們需要馬上請一位小兒心髒病學醫師過來。
”
我做了個深呼吸,緩慢地、茫然地點點頭。
接着,我看着女公爵,她已淚流滿面——靜靜地哭着。
那一刻,我們都知道,我們的生活要徹底變樣了。
15分鐘後,我們都到了醫院下面的樓層,站在一個擺滿了先進醫療設備的小屋子裡——屋裡有一排排的電腦,形狀、大小各異的顯示屏,輸液架,小小的檢查桌,此刻,卡特正光着身子躺在上面。
燈被調暗了,一個高高瘦瘦的醫生正在主持會診。
“就在那兒,你看到了嗎?”醫生将左手食指指向一台黑色的電腦屏幕,屏幕中心有4條變形蟲樣子的小池子,其中兩個為紅色,兩個為藍色。
每個小池子的大小與1美元硬币相仿,它們相互交織,仿佛在以一種緩慢、有節奏的方式相互融合着。
他右手握着一個小小的、形狀像話筒的儀器,此時正把它按在卡特的胸部,緩慢地畫着同心圓。
紅、藍小池子代表着卡特的血液在心髒的4個心室裡的流動情況。
“再看這裡,”他補充道,“這裡是第二個洞,這個比第一個洞稍微小些,但它絕對存在,就在心房之間。
”
接着,他關掉了心髒超聲波檢查設備說:“令我吃驚的是,你的兒子并沒有出現充血性心力衰竭。
他左右心室之間的洞很大,接下來幾天裡他很可能要接受心内直視手術。
他現在吸奶嘴吸得怎麼樣?他吸奶嘴嗎?”
“沒有,”女公爵難過地說,“他不像我們的女兒那樣一給就吸。
”
“喂奶時他出汗嗎?”
女公爵搖搖頭,“據我觀察,沒有。
他隻是不想喝奶。
”
醫生點點頭,“他現在的問題是,含氧與不含氧的血液混在一起了。
這極大地限制了他喝奶。
喂奶過程中出汗是嬰兒充血性心力衰竭的早期症狀之一。
然而,他仍然有可能康複。
心髒裡的洞很大,但似乎可以相互制衡。
這兩個洞創造了局部壓力梯度,将逆流降至最小化。
否則他現在肯定已經顯示出症狀了。
不過,這還有待于進一步觀察。
如果接下來10天内未出現心力衰竭,那麼他很可能就沒事了。
”
“那他出現心力衰竭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問道。
醫生聳聳肩,“一半一半吧。
”
女公爵說,“如果真的出現心力衰竭呢?那麼到時該怎麼辦呢?”
“我們會先給他服用利尿劑,以免肺部積滞液體。
當然也有其他的藥物,不過我們不能本末倒置。
但是,如果這些藥物都不起作用的話,我們需要進行心内直視手術來修補這個洞。
”醫生同情地笑了笑,“很抱歉告知你們這樣的壞消息,但現在我們隻能先觀察一下了。
你們可以将兒子帶回家,但必須小心觀察。
一有出汗或呼吸困難的迹象——甚至是不肯吃奶,都請立即打電話給我。
不管怎樣,一周後你們都要再來。
”——朋友,我可不這麼認為。
我的下一站将是哥倫比亞長老會,去拜會一位哈佛畢業的醫生!——“做個心髒超聲波檢查,希望到時候洞已經開始愈合。
”
我和女公爵馬上精神一振。
我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你的意思是這個洞有可能會自行愈合?”
“噢,是的。
我肯定忘了跟你說了。
”——你這個自大狂,總算洩露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如果他在最初10天内沒有出現上述的任何症狀,那麼就很有可能自行愈合了。
你看,随着你兒子的逐步成長,他的心髒也會随之成長,并逐步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