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我們還能繼續為自己多印一些出來。
”我打了個大哈欠,“不過,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我現在太累了,不想和你争辯什麼。
”
“你臉色看上去夠惡心的,”史蒂夫說,“噢,我這可是在關心你。
我真為你擔心,你的太太也是。
你必須把安眠酮和可卡因停了,否則你會把命搭進去的。
我也是過來人。
當時我的毒瘾幾乎和你差不多。
但我沒你有錢,所以不可以陷得太深,或者,我陷得和你一樣深,不過我戒的速度很快。
但對你來說,你這麼有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沒法說戒就戒。
我隻是懇求你趕緊戒了,否則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吸毒的人永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
“我懂你的意思,”我誠懇地說,“我向你保證,背傷一治愈我就戒掉。
”
史蒂夫贊同地點點頭,不過他的眼神仿佛在說,“還是眼見為實。
”
當我腳踩離合器,将手動擋換至4擋時,全新、潔白、12汽缸、450馬力的法拉利特斯塔羅薩發出了F–15戰鬥機在加力燃燒時的尖叫聲。
就這樣,我嘴裡叼着一卷優質大麻,在跨島公路上穿梭着,車子以120英裡/小時的速度在昆士區西北部又行進了1英裡。
我們的目的地是廣場大酒店。
盡管卡特最近一直很健康,但女公爵仍然緊張不安。
或許在廣場大酒店住兩個晚上對我們很有好處。
剛過7點,我們走進了廣場大酒店的旋轉門。
這是紐約我最喜歡的一家酒店。
不過,不爽的是,剛進房間沒多久電話就響了。
我們看着電話,心裡一沉。
除了正在照看卡特的珍妮特和娜丁的母親外,再沒有人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
天哪!肯定有壞消息。
這再清楚不過了。
響完第三聲後,我說:“或許這是前台打來的。
”
我将手伸過去,抓起了電話,“你好!”
“喬丹,我是蘇姗娜。
你和娜丁必須馬上回家。
卡特燒到40.5度,他現在已經一動不動了。
”
我看着女公爵。
她看着我,等我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過去6周來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緊張不安過。
如果我們剛出生的兒子不幸夭折的話,這對她将是緻命的打擊。
“親愛的,我們需要現在就離開這兒。
卡特發燒了,你媽媽說他現在一動不動了。
”
我的太太并沒有哭。
她隻是緊緊地閉上了雙眼,抿着嘴唇,開始點着頭。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兩人都知道,不論出于什麼原因,反正上帝就是不希望這個無辜的孩子留在這個世界上。
至于原因,我想不出。
但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我們需要回家對我們的兒子說聲“再見”。
眼淚就先留着,到時注定會淚流成河。
穿過昆士區—長島邊界時,法拉利的時速已到了125英裡了。
“求你了!再快一些!我們必須趕快送他去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女公爵說。
我點點頭,踩了下油門,車子像火箭般迅猛向前方沖去。
不到3秒鐘,時速已到了140英裡,而且還在繼續上升——超過時速75英裡的車子時仿佛它們都在原地靜止不動。
至于為什麼我們告訴蘇姗娜不要将卡特送到醫院,我不是很确定,不過這應該與“我們想在家中見到他最後一面”有關吧。
很快,我們就上了車道;法拉利還沒有停穩,女公爵就沖向了前門。
我看了看表:晚上7點45分。
從廣場大酒店到橡樹街開車通常需45分鐘,而我隻用了17分鐘。
從曼哈頓回家的路上,女公爵用手機和卡特的兒科醫生通過話,預斷結果非常可怕。
在卡特這個年齡,伴有全身不動的極度高燒很可能是脊膜炎。
脊膜炎分兩種——細菌性和病毒性的。
這兩種都是緻命的疾病,但區别在于,如果他成功挺過病毒性脊膜炎的初期,那麼他就可以完全康複;然而,對于細菌性脊膜炎,他極有可能在失明、失聰和智障中度過餘生。
這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我一直在想,父母該如何學着去愛身患這類疾病的孩子。
我偶爾會在公園裡看到智障的小孩子。
這真是件令人揪心的事——看着父母盡其所能,為孩子創造哪怕一點點的快樂。
我一直對他們向孩子展示的深深的愛心存敬畏——盡管他們可能會感到尴尬,盡管他們會感到愧疚,盡管這對他們的生活會造成明顯的負擔。
我真的能夠做到嗎?我真的能夠應對自如嗎?當然,“我能夠”這種話很容易說出口,但說着容易做着難。
去愛一個你永遠無法真正了解,你永遠沒有機會建立感情的孩子……我隻能祈求上帝能賜予我力量,讓我成為這樣的人——一個好人——一個真正有力量的人。
毫無疑問,我的太太可以做到。
她似乎與卡特有一種極不尋常的親密關系。
這就像是從錢德勒懂事起,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一樣。
事實上,即便現在,當錢德勒極為傷心誰也安慰不了時,總得靠爸爸救場才行。
而卡特,不足兩個月大,卻已經以這種奇迹般的方式向娜丁做着回應。
仿佛隻要娜丁一在他身邊,就可以讓他安靜、舒服,感覺一切都本該如此。
總有一天,我也會和我的兒子如此親密,是的,如果上帝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