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5周後)
“笨鞋匠”此刻坐在辦公桌旁,臉上一副“仿佛已擁有了整個世界”的驕傲表情,我心想,這并無不妥。
1996年,我們的營業額将飙升至5000萬美元,各個部門也将齊頭并進。
我們的百貨商場業務業績斐然,我們的自創品牌業務正蒸蒸日上,我們的史蒂夫·馬登商标許可業務也超過了預期,我們的零售店——現在已開設了9家——亦日進鬥金。
事實上,每逢周六、日,零售店門口總會排起長隊,史蒂夫·馬登逐漸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大品牌,成為了所有小女生們的首選。
但他接下來對我說的這番話卻極為不妥:“我認為現在是時候把‘說教者’踢出局了。
如果現在甩掉他,我們仍能從他那兒拿到股票期權。
”他冷淡地聳聳肩,“而如果讓他繼續在這兒幹下去,他的股票期權就收不回來了,那我們就虧了。
”
我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
最具諷刺意味的地方是,“說教者”手中持有的股票期權少得可憐,對任何人(當然,“說教者”本人除外)都構不成什麼影響,如果他的雇用合同上慷慨的書面條款就這麼被賴掉,如果他的股票期權就這麼憑空消失的話,他肯定會瘋掉的。
我說:“你不能這樣對加裡,過去一年多來這個家夥可為我們賣了不少力。
我必須承認,他有時候真的挺惹人煩的,但你還是不可以這樣對待你的員工,尤其是像加裡這麼忠心耿耿的員工。
史蒂夫,你這種做法大錯特錯。
你想想看,你這麼一來向其他人發送了怎樣的信号。
這麼做絕對會有損公司的士氣。
每個人都很看重股票期權,這讓他們感覺自己是公司的主人,這讓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安全感。
”
我疲倦地歎了口氣,然後補充道:“如果我們一定要踢走他,那也行,不過我們一定要把他應得的部分給他,另外再稍微加上一點額外補償。
史蒂夫,這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其他任何一種做法都是不可取的。
”
“笨鞋匠”聳聳肩說:“這我就搞不懂了。
是你最先取笑‘說教者’的,你幹嗎會這麼在意我收回他的股票期權呢?”
我沮喪地搖搖頭,“首先,我之所以取笑他,隻是想讓每天的工作充滿笑聲。
史蒂夫,我會開每個人的玩笑,包括我自己,也包括你。
但事實上,我很喜歡‘說教者’,他是個好人,是個絕對忠心的人。
”我大大地歎了口氣,“聽着,我并不否認,加裡可能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許的确是時候找個有行業經驗、能夠直接與華爾街對話的重量級人物來接任了,但是我們不可以奪走他的股票期權。
他是在我們創業階段,在我們還在工廠往外運鞋的時候來為我們工作的。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為公司做了不少好事的,背棄他是會遭報應的。
”
“笨鞋匠”歎了口氣,“我想,你說他忠誠這根本不靠譜。
如果他逮着機會肯定眼都不眨就背叛我們的。
我——”
我打斷了“笨鞋匠”,“不,史蒂夫,他不會背叛我們。
加裡是個正直的人,他和我們不同,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永遠不會背信棄義。
如果你想炒掉他,這可以,但是,你應該讓他持有股票期權。
”我意識到,剛剛使用了“應該”這個詞,我等于是給了史蒂夫更大的權力。
雖然在書面上,他仍是公司的多數股份擁有人,但通過我們之間的秘密協議,我才是公司的真正掌控者。
“讓我跟他談吧,”“笨鞋匠”說道,眼神中充滿了邪惡,“如果我能說服他平靜地離開,那你也就犯不着擔心了。
”他聳了聳肩,“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要回他的股票期權,那麼我們就對半分,好嗎?”
我挫敗地癱在那兒。
現在是上午11點半,我卻感覺疲憊不堪。
我心想,可能是嗑了太多的藥吧。
而家裡的日子……近來也不算順。
女公爵仍對卡特擔憂不已,而我的背痛也到了一個極點,現在一天24小時全天候折磨着我。
我已暫定于10月15日接受脊柱融合術,距離現在僅剩3周時間了,一想到這個我就頭皮發麻。
屆時我将全身麻醉,在手術刀下躺7個小時。
誰知道手術結束時我會不會醒來?即便醒過來了,誰又知道會不會癱瘓呢?隻要是接受脊柱手術,風險總是會有的,即便是由格林醫生這位最優秀的專家主刀亦不例外。
手術後我将休息至少6個月的時間,不過之後,我将對我的背痛永遠地說聲“再見”,我的生活又能恢複正常了。
是的,1996年的夏天一定會很不賴的!
當然,我也一直将此作為毒瘾升級的托詞,我向馬登和女公爵保證,一旦背部康複了,我就會徹底地戒掉毒品,再次向他們呈現“真正的喬丹”。
事實上,此刻之所以沒有嗑藥,原因隻有一個,我正要離開辦公室去老布魯克維爾接女公爵。
我們将前往曼哈頓,在廣場大酒店(PlazaHotel)共度一個浪漫的夜晚。
這是她母親的主意——自從卡特心髒發現問題以來,種種焦慮快讓我們吃不消了,所以我們兩個應該遠離家中的煩惱出去散散心,這是一個恢複活力的絕佳機會。
“聽着,史蒂夫,”我擠出笑臉說,“我手上已經有足夠的股票期權了,你也一樣。
如果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