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雨滴落在身上,于是醒了,但天空仍是一片蔚藍。
這讓我困惑不已。
我朝右邊看看,8杯“血腥瑪麗”依次排開,全都滿到杯沿。
我閉上雙眼,做了個深呼吸。
耳邊,兇猛的風正在狂吼。
接着,我感覺又有雨滴打在身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睜開眼睛。
不會是女公爵又在往我身上潑水吧?但我沒看見她。
駕駛橋樓上就我一人。
突然,我感覺遊艇以完全失控的方式向下傾斜,直至傾斜至45度角,接着,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猛烈的碰撞聲。
過了一會兒,灰色的海水如一堵厚實的牆壁矗立在遊艇一邊,在駕駛橋樓上打了個轉,然後傾盆而下——将我從頭到腳被澆了個通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駕駛橋樓足足高出海面30英尺——噢,不好!——遊艇又一次向下傾斜。
這一次,我被抛到了一邊,那8杯“血腥瑪麗”也朝我身上飛來。
我徑直坐了起來,往一邊看去——我的媽呀!海浪足足有20英尺高,絕對比建築物還嚴實。
接着,我失去了平衡。
現在,我從墊子上飛到了柚木甲闆上,“血腥瑪麗”也随我而來,摔了個粉碎。
我向船邊爬去,牢牢地抓着鉻制欄杆,努力站起身來。
我扭過頭看着船,壞了!錢德勒!我們将錢德勒——一艘42英尺長的潛水船——用兩根粗的繩索拖到了這兒,但此時,它卻消失了,隐約顯現于重重巨浪之中。
我四肢并用向樓梯爬去。
整個遊艇仿佛快要散架了。
我沿着樓梯爬到主甲闆時已渾身澆透,并被巨浪無情地抛來抛去。
我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沙龍。
一行人都坐在豹紋地毯上,緊緊地擠成一圈。
他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身上都穿着救生衣。
女公爵看到我時,她脫離“組織”,向我爬了過來。
但突然間,船開始大幅度傾斜下來。
“小心!”我大叫道,這時女公爵在地毯上滾動着,“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
過了一會兒,一件中國古董花瓶在沙龍裡飛舞着,然後撞到了她頭頂上的玻璃窗,摔了個粉碎。
接着,船重新恢複了平衡。
我又四肢并用,迅速向她爬去。
“寶貝,你沒事吧?”
她咬着牙對我說:“你……你這個可惡的海洋之神!如果我們能夠逃離這艘船我一定會宰了你!我們都要葬身海底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海浪會這麼大?”她那雙藍色的大眼睛緊緊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我辯解道,“我剛剛一直在睡覺。
”
女公爵半信半疑。
“你剛剛一直在睡覺?浪這麼大你怎麼可能睡得着?船都快沉了!奧菲莉娅和戴夫暈船暈得快沒命了,羅斯和邦妮也是……雪莉也是!”
這時,羅布爬了過來,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這浪真夠大的,哈?我一直都想死在海上。
”
悲傷的女公爵說:“羅布,你給我閉嘴!你和我丈夫對此要負全責!你們兩個真是徹頭徹尾的白癡!”
我擡頭看了看,羅斯——勇敢無畏的戶外生活者——正在往這邊爬。
他的表情充滿了恐懼。
“噢,我的上帝,”他咕哝着,“我一定要離開這艘船。
我有一個女兒。
我……我……我老是吐個不止!求你了,讓我離開這艘船吧。
”
羅布對我說:“我們上駕駛橋樓去看看現在的情況吧。
”
我看着女公爵,“親愛的,你在這兒等着。
我很快就回來。
”
“去你的!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點點頭,“好吧,走。
”
“我就待在那兒了。
”勇敢無畏的戶外生活者說着,開始夾着尾巴向那群人爬去。
我看着羅布,兩個人開始放聲大笑。
接着,我們三人開始朝駕駛橋樓爬去。
半路上,我們經過了一個儲備豐富的酒吧。
羅布停止爬行,說:“我想我們應該喝幾口龍舌蘭酒。
”
我看了看女公爵,她點頭同意。
我對羅布說:“去拿瓶過來。
”30秒後羅布手裡拿了一瓶龍舌蘭酒爬了回來。
他擰開瓶蓋,将瓶子遞給了女公爵,女公爵抓起酒瓶痛飲了一大口。
我心想,這女人夠強悍的!接着,我和羅布也痛飲了幾大口。
羅布把瓶蓋擰好,将酒瓶對着牆扔了過去,瓶子瞬間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