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戴夫朝我跑來,我箭一般迅速向廚房的另一端飛去,抓起了一瓶傑克丹尼威士忌,但我嘴巴還沒碰到瓶口,戴夫就撲了上來——将酒瓶打落,緊緊抱住了我。
電話響了起來,他沒有理睬,而是将我放倒在地闆上,接着将他細長的手指伸進我的嘴裡,試着将藥片摳出來。
我咬着他的手指,但他太強壯了,我根本扳不動他。
他大叫道:“把藥吐出來!把藥吐出來!”
“去你的!”我大叫道,“讓我起來,否則我會殺了你,你這個大白癡!”
電話一直在響,戴夫一直在叫着:“把藥吐出來!把藥吐出來!”而我則一直嚼着藥片,試圖吞下更多的藥片,最終,他用右手使勁兒地按着我的臉頰。
“噢,去你的!”我吐出了藥片,藥片的味道像毒藥……奇苦無比……我已經吞下了那麼多藥片,所以吐出的這一點根本就沒關系。
現在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他一隻手将我按着,另一隻手則抓起無繩電話,撥打了911,瘋狂地向警察講着他的地址。
接着,他摔了電話,試着從我嘴裡摳出更多的藥片。
我又咬了他。
“把你的爪子從我嘴裡拿出來,你這個可惡的蠢材!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和她們是一夥的。
”
“冷靜些。
”他像提着一把煙花一樣把我提了起來,并移至沙發。
我躺在沙發上,足足咒罵了他兩分鐘,直至我開始失去興趣。
我漸漸地感覺很累……很溫暖……很夢幻。
事實上,這種感覺很愉悅。
接着,電話響了。
戴夫拿起電話,是勞裡打來的。
我想聽他們的談話内容,但我的思緒很快就遊離了。
戴夫将電話貼在我的耳朵上,說:“給,夥計,是你太太打來的。
她想跟你講話,她想告訴你她依然愛着你。
”
“娜?”我以困倦的聲音說道。
我深愛着的女公爵說:“嘿,親愛的,為了我堅持下去。
我依然愛你,一切都會過去的。
孩子們愛你,我也愛你,一切都會好的。
不要睡着了。
”
我開始哭,“娜,對不起。
今天我不是有意那樣對你的。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不能獨自一人活下去……我……很抱歉。
”我控制不住地啜泣着。
“沒關系,”我的太太說,“我依然愛你。
你在那邊堅持住,一切都會過去的。
”
“娜,自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一直都愛着你。
”
接着,因用藥過量,我昏了過去。
我在一種極其可怕的感覺中醒了過來。
我記得自己在大喊:“不!你這個白癡,把那個東西從我嘴裡拿走!”不過我不确定是什麼原因。
一秒鐘後我找到了答案。
我被綁在了急診室的檢查台上,周圍站着一群醫生和護士。
檢查台與地面垂直。
不僅我的雙手雙腳被綁了起來,我身上還綁着兩道粗粗的乙烯帶用來固定我——一道橫跨我的軀幹,一道則橫跨我的大腿。
一位醫生站在我面前,穿着一件綠色的醫院手術服,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粗粗的黑管子,是你在車用散熱器上會看到的那種。
“喬丹,”他堅定地說,“你需要與我們合作,不要再咬我的手了。
我們必須給你洗胃。
”
“我很好,”我咕哝着,“我胃裡面什麼都沒有,我把藥都吐了。
我不過是在玩惡作劇。
”
“我明白,”他耐心地說,“但我不能冒這個險。
我們已經給你注射了嗎啡酮,以消除嗎啡的麻醉藥效,所以你現在沒有危險了。
但聽我說,我的朋友,你的血壓高得離譜,你的心跳也很奇怪。
除了嗎啡你還吃了什麼藥?”
我打量了一下醫生,他看起來像是伊朗人,我可以信任他嗎?畢竟我是猶太人,這讓我成了他的死敵。
或者,希波克拉底誓約(立誓拯救人命及遵守醫業準繩)能否超越種族的界線?我環視着這個房間,從眼角的餘光,我看到一處很煩人的景象——兩位持槍警察身着制服站在那裡。
他們正倚着牆,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我心想,現在必須要鎮靜。
“什麼也沒吃,”我大叫着,“隻吃了嗎啡,或許還吃了一點贊安諾。
我的背傷很嚴重,這些都是醫生給我開的。
”
醫生難過得笑了笑。
“喬丹,我是要幫助你,而不是害你的。
”
我閉上眼睛,準備接受折磨了。
是的,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伊朗渾蛋會将這個管子沿着我的食管插下去,直至我的胃部,然後吸出胃裡的所有東西。
接着,他會向我的胃裡沖進幾十磅黑色木炭,使藥物在未經吸收的狀态下經由消化系統排出體外。
這是我人生中少有的時刻——我會對自己如此博學而深感後悔。
在這5位醫生和護士向我發起攻擊,用力将管子插進喉嚨裡之前,我最後的一個想法是:上帝啊,我痛恨自己所有時候都如此判斷正确!
一小時後,我的胃完全掏空了,除了他們強行塞進我喉嚨的那一卡車木炭。
我仍被綁在手術台上,這時,他們終于把黑管子撤了。
“你感覺如何?”這位和善的醫生問。
“我真的很想去洗手間,”我說,“事實上,如果你不給我松綁,我馬上就要尿到褲子裡了。
”
醫生點點頭,他和護士們開始給我松綁。
“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