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可是一點都不輕松。
先是我的父母,接着,我的朋友和家人一個接一個地來精神科看我,試圖說服我前往戒毒所。
除了女公爵,大家都到齊了。
這個女人怎麼能夠這麼冷血,我都試過要……
我克制着自己不用“自殺”這個詞,即便在腦海中也不例外——或許是因為它太痛苦了,又或者,隻是出于尴尬,對一個女人,甚至是我自己太太的愛,或者說迷戀,竟然會讓我做出這種行為。
這不是一個真正有權力的男人應有的行為,也不是一個有自尊的男人應該去做的事。
事實上,我從未真的打算自殺。
内心深處,我知道我會被迅速送往醫院洗胃。
戴夫一直站在我旁邊,随時準備出手相助。
不過女公爵并不知道這一點,從她的角度看,我因為害怕失去她而發狂,并因可卡因導緻的妄想症而陷入絕望與瘋狂的境地,以至于我要試着了結自己的生命。
她怎麼可能會不為所動呢?
的确,我曾對她做過一些很野蠻的事,不僅僅在樓梯上,還包括此前幾個月,或者應該說是幾年發生的事。
從我們剛結婚的那幾年起,我就充分利用了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公平交易”——為她提供體面生活的同時,我也就獲得了特定的自由,所有有權力的男人有權享受的自由。
盡管這個理念有一定的道理,但毫無疑問,我做得太過頭了。
不過盡管如此,我仍認為我有資格獲得女公爵的愛。
女公爵真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嗎?對她來說,她在内心某個角落裡是否存有一種無法觸及的冷漠?事實上,我一直在懷疑這一點。
正如我一樣,正如每個人一樣,女公爵也是個有缺點的好人;她是一位好太太,但卻有着不幸的童年。
小時候,她的父親就抛棄了她。
她曾給我講過,有多少次,周六和周日她打扮得光鮮靓麗——那時她就很漂亮了,有着一頭飄逸的金發和一張天使般的臉龐——等待着父親來接她去吃大餐,或是到科尼島坐過山車,或是到布魯克林當地海灘邊的利茲公園,期冀他能夠當衆宣布:“這是我的女兒!看看,她有多漂亮啊!我真為有這樣的女兒而感到自豪。
”然而,多少次在門前台階上的等待隻化作了深深的失望——他從未現身,甚至從未打來電話拿一個很爛的借口哄哄她。
當然,蘇姗娜一直在幫他打圓場,她告訴娜丁,她的父親很愛她,但他被占據内心的惡魔所驅使,成了一個無根的流浪者。
現在輪到我來承受這一錯誤的結果嗎?她的冷酷無情是因為她小時候形成的、使她無法成為一個熱情的女人的障礙嗎?或者,我這不過是絕望之中亂猜一氣。
或許這就是報應——因為玩弄女性,操控藍籌股和納斯達克,淩晨3點駕駛直升機降落,睡夢中喊着妓女威尼斯的名字,在飛機上猥亵空姐……或許我就是罪有應得。
又或許是出于一些更微妙的原因?是因為我觸犯的那些法律?是因為我操控的那些股票?是因為我偷運到瑞士的現金?還是因為我利用了我忠誠的合作夥伴“愣頭”肯尼·格林?這很難講。
過去10年來,我的生活太過複雜。
我一直都過着人們隻有在小說中才會看到的那種生活。
然而,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不管怎麼說,我,喬丹·貝爾福特,“華爾街之狼”一直都是一個真實、狂野的人。
我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個刀槍不入的人——躲過了死亡與牢獄,過着搖滾明星般的生活,服用着普通人無權享受的藥品,而且依然活在這個世上……
這些想法一直在我腦海中翻騰着,就這樣,我度過了在德拉醫學中心4樓精神科的第二天。
随着藥效逐漸減弱,我的頭腦也變得越發清晰。
我要踏上回歸之旅了,我已做好了準備——準備以完好的官能面對這個世界,準備将那個秃頭的史蒂夫·馬登徹底擊垮,準備繼續與“報複之神”探員喬治·科爾曼作戰,準備不計代價赢回女公爵的心。
第二天早上,剛過發藥通知的時間,我被叫進了橡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