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
“你的弟弟,首相先生,因為被指控說幫助你買賣股票并迅速赢利而被迫辭職了。
”
他揮着手想讓她住口,但她忽略了他的抗議。
“查理,我搞不懂這一切。
這些都說不通。
我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從而陷害你弟弟的。
”
“真的嗎?”他那雙生蚝一般蒼老的眼珠子開始感興趣地轉了起來,“誰會那麼做呢?”
“我不知道。
我也隻是懷疑。
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給我提供點更有用的信息,給我指條明路。
”
“斯多林小姐——瑪蒂,我能這麼叫你嗎?你說我倆是老朋友……我是個酒鬼。
我甚至都記不起來見過你。
那我能幫你什麼呢?我說的話能有什麼分量,能有人相信嗎?”
“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公訴人,查理。
我隻是想把千絲萬縷的碎片拼起來,拼成一張完整的圖。
”
他疲憊的雙眼打量着瑪蒂身後多佛的群山和遠方的英吉利海峽,好像那邊有個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瑪蒂,我一直努力想回憶起來,相信我。
一想到我讓亨利蒙羞,并導緻他被迫辭職,我就無法忍受這種痛苦。
但我不知道真相。
我幫不了你。
我連自己都幫不了。
”
“難道買這麼多股票,你就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我病得很重,醉得也很厲害。
很多事情我真是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
“你難道記不得從哪裡拿到的本錢,這其中又做了些什麼嗎?”
“不管我記得不記得,我手上都不大可能有這麼一筆錢,即使有也用來買醉了。
我也完全不知道錢究竟去了哪裡。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幾個星期内就喝掉五萬英鎊啊。
”
“那帕丁頓那個假地址呢?”
“是的,他們好像也提到了這事兒。
這完全是個謎。
我連清醒的時候都不知道帕丁頓區普雷德街到底在哪兒。
所以,要說我醉醺醺地就找到了那個地方,那是很荒謬的。
我住的地方可是在倫敦的另一邊啊。
”
“但你用了這個地址——他們說的——交給了銀行,還在黨部的文獻服務中登記了這個地址。
”
查爾斯·科林格裡奇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他笑得太厲害了,眼淚在眼角不停地打轉,“瑪蒂,親愛的,你開始幫我找回自信了。
不管我醉得多厲害,我是永遠不可能對政治上的事有任何興趣的。
競選的時候他們往我信箱裡塞宣傳資料,我看也不看就扔了。
還要使用文獻服務,并且每月為這個付錢?那可真是在侮辱我啊!”
“沒有登記?”
“從來沒有!”
秋日的落葉被風卷着飛過草坪。
太陽漸漸下降,天邊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紅雲,照亮了查理的臉龐。
他看上去健康了些,情緒也好了很多。
“我什麼也證明不了。
但作為一名紳士,我很肯定地說,我不相信自己做了那些他們所說的事情。
”他再次緊緊握住她的手,“瑪蒂,如果你也相信我的話,那對我意義重大。
”
“我相信,查理,我非常相信。
我也會努力幫你去證明的。
”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很高興你來看我,瑪蒂。
我們現在是這麼熟悉的老朋友了,請你有時間再來。
”
“我會的。
但同時我也要去刨根問底地挖點東西了。
”
她回到倫敦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周日的第一批報紙已經在街頭巷尾售賣了。
她買了厚厚的一摞,抱了個滿懷,一邊掂着不斷滑落的雜志和内頁,一邊上了車,把它們全都甩到後座上。
忽然間,她看到《星期日泰晤士報》的頭條。
教育部長哈羅德·厄爾,從前并未表現出對“綠色和平”等環保組織的熱衷,剛剛卻宣布了自己将要競選黨派領袖的意圖,并通過一篇題為“淨化我們的國家”的參選演說,正式開始競選活動。
“我們一直喋喋不休地讨論市中心的種種問題,但那些地區還是不斷衰落頹敗。
市中心窮困髒亂的情況,又和鄉村的退化形成并駕齊驅之勢。
”《星期日泰晤士報》上刊登了他演說的部分内容,“我們将這些問題忽略得太久了。
嘴上不斷重複的憂慮代替不了積極的行動。
是時候了,我們應該言出必行,主動出擊。
執政十二年來,我們應該鼓起勇氣,表示這一切不能接受,我們必須要覺醒,認識到這些憂慮并加以解決。
”
“為什麼教育部長要這麼大張旗鼓地讨論環保事務呢?”讀到這段振聾發聩的演說結尾,她這樣問自己。
“我真傻啊。
真是老了反應慢了。
連這其中的玄妙都沒看出來。
哪個内閣官員應該對環保事務負責?所以,對目前這些糟糕情況應該負責的到底是誰?”
“全民鏟除邁克爾·塞缪爾戰役”已經鑼鼓喧天地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