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願帶領一支隊伍沖在前面固然是值得稱頌的英雄行為。
但最好還是退後幾步,讓别人沖鋒陷陣,你隻需靜候時機,踩着他們的屍體沖出去一舉得勝。
十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一
位于議會正門口的議員大廳擺着巨大的丘吉爾、艾德禮與勞合·喬治銅像。
三座銅像的鞋尖都锃光瓦亮,被無數想沾染偉人靈氣的議員們撫摸過,欽羨過。
大廳有兩扇結實的橡木門,護衛着議會。
黒仗侍衛敲着這兩扇門,召集議員們來參加議會開幕大典。
作為門基的石拱破損嚴重,仍然帶着一九四一年遭受轟炸時的累累傷痕。
重建議會的時候,丘吉爾要求保留這面目全非的焦黑石拱,“時時警醒着我們。
”
大廳也是議員們搜集信息的地方。
“您好,肯德裡克先生。
”
正埋頭看一大堆材料的議員擡起頭,發現瑪蒂站在他的肘邊。
他習慣性地微笑了一下,“你是……”
“瑪蒂·斯多林。
”
“哦,是啊,是啊,當然啦。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目光又回到她臉上,“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嗎,瑪蒂?”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問您幾個問題。
”
“我很樂意,但恐怕現在不行,”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表,“不如晚一點到我那兒喝杯茶?四點三十分的時候?那時候我就很有空了。
”
肯德裡克是反對黨的後座議員,他的辦公室是諾曼·肖北大樓的一個小單間。
這座著名的紅磚樓頻頻出現在各種黑白老電影中,被稱為新蘇格蘭場,倫敦警察總部。
如今,維護法律與秩序之師早已遷到維多利亞街的一棟灰色混凝土建築中,這棟古老的大樓盡管已進入了危房的行列,但因為與議會隻有一街之隔,議會當局在其空置時立刻出手搶購,增加了供不應求的辦公空間。
瑪蒂走進來的時候,肯德裡克有些受驚地從辦公桌後面跳起來。
“瑪蒂,跑我這兒來侵犯我的私人領地啊。
這裡是不是跟和尚的房間差不多,很不錯吧?”
“不知道,我對和尚不感興趣。
”她回答道。
他接過她脫下的大衣,眼中沒有一般男人色眯眯的樣子,更多的是一種欣賞。
她的羊毛衫緊身到恰到好處,裙子的長短也正好過膝。
她需要吸引他的注意力,現在算是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喝茶還是……”他揚起一條眉毛,問道。
“酒。
”她幹脆地說。
他打開角落裡的一個冰箱,拿出一瓶霞多麗,又從書架上拿了兩個酒杯。
他倒酒的時候,她在一張小小的沙發上坐好。
“不錯的家。
”她邊說邊問候般地舉起酒杯。
“這他媽絕對不是個家,我也從來沒把這破地方當過家,”他憤憤不平地說,“待在這麼個雜物間裡,我們他媽的怎麼來管理一個衰落的帝國?隻有上帝才知道。
不過和你我還是喝了這杯吧。
”
“你不可能這麼讨厭這地方吧。
你可是掙紮奮鬥了好多年才進來的。
”
“我他媽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對吧?”他突然笑了,很是迷人。
“而且你很快就嶄露頭角了。
”
“你在給我灌迷魂湯呢,還露腿。
你肯定很想得到什麼。
”他看着她,目光平靜,善解人意。
現在輪到她微笑了。
“肯德裡克先生……”
“哦,去他媽的,你早就不應該叫我肯德裡克先生了吧。
”
“史蒂芬,我準備寫一篇議會運作的報道,還要提到政壇是如何充滿各類驚喜與突發情況。
提到驚喜,你遇到的驚喜肯定最大。
”
肯德裡克咯咯笑起來,“我還是很吃驚,大家好像都覺得我,怎麼說呢,天上掉餡餅?出門遇貴人?傻人有傻福?”
“你是不是在告訴我,你其實并不知道醫院擴張計劃被擱置了,隻是在猜測?”她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你不相信是這樣?”
“我這麼說吧,雖然我臉上笑得燦爛,但我特别憤世嫉俗,懷疑一切。
”
“嗯,隻要你還笑得出來,瑪蒂……”他又給她倒了一杯酒。
“那我這麼說吧,我其實不是完全确定的。
我冒了個險。
”
“那你知道些什麼?”
“這不會登出來吧?”
“絕對不會,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