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進行。
S老師是一個技術高超的人,他有一個毛病,他甚至不好好洗手就會開始做手術。
我首先讓患者仰面躺在手術台上,之後再換着側面進行麻醉。
我當然隻用了三氯甲烷,我往患者的口罩上滴了大量的三氯甲烷後,不久患者就陷入深深的麻醉狀态,我讓護士去請隔壁的S老師。
在這段時間裡,我用紗布把一隻健康的眼睛包起來,露出要手術的一隻眼睛來,等S老師做手術。
不久,S老師手拿手術刀,站在了患者頭部後方處。
平時做手術時,他都會用慣用的德語罵我,那一天,我隻在意三氯甲烷了,比平時要磨蹭一些,所以S老師罵我比平時罵得更兇了。
他邊罵,邊挖出了鮮紅的眼球,迅速做完手術就走了。
放在紗布上的、被挖出來的眼球和正常的眼球沒什麼不同,它好像仇恨地瞪着我,一瞬間,我的心裡還咯噔了一下,我用鑷子夾起它,迅速投到護士準備好的裝有固定液的瓶子裡。
之後,用繃帶包了起來。
通常即便剔除一隻眼球,為了避免對另外一隻眼睛的刺激,兩隻眼睛都得用繃帶纏起來,兩天之後才能露出那隻好眼睛。
我把患者眼前到後腦部的頭發包了起來,然後用繃帶把她的眼睛包了起來,做完這些後,我把還沒從麻醉狀态中醒來的患者推回了病房,做完剩下的工作。
對沒有出現我預期的結果,我感到非常失望。
諸位可能認為我的計劃果然是癡人計劃,無果而終了。
不過,我還抱有一絲希望。
因為,我還期待着她剩下的那隻健康的眼睛也患上綠内障的那一刻。
最終我期待的結果沒有出現。
手術後不久,患者平安地從麻醉狀态中醒來,恢複了元氣,當天沒有再出現什麼變故。
可就在第二天患者開始說她左眼疼痛。
摘除了右眼的眼眶當然疼了,可左眼出現疼痛該不是也患上綠内障了吧。
想到這裡,我高興地在心裡面叫道:“機會來了!機會來了!”
那麼對S老師的複仇呢?各位,如果她的左眼也患上綠内障的話,肯定還會再做一次眼球摘除手術的。
我對那次手術抱有很大的希望。
那可是一個絕妙機會啊,諸位。
終于到了第三天,該拆繃帶了,我非常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要是拆掉繃帶後,剩下那隻眼看不見的話,那正是患上綠内障的表現。
這不僅能進一步滿足我對女患者的報複之心,也能得到機會對S老師進行報複。
那天早上,我向S老師報告,說患者那隻健康的眼睛也開始疼了。
老師聽了以後滿臉不悅地說:
“這下可糟了!”
那天他看似比較平靜,沒有怎麼罵我。
接着我和其他助手護士一起,跟着老師去查房。
患者竟然很精神,她不斷要求給她早點兒把繃帶取下來。
我把病人從床上扶起來,用自己因興奮而有點兒顫抖的雙手,把繃帶慢慢解開了。
“取下繃帶後,剛開始會有些晃眼的!”
S老師提醒患者道。
繃帶完全取下來以後,不用說,摘除了眼球的眼部還是被三氯甲烷紗布包裹着。
女患者原本美麗的容貌一下變得很慘淡。
她用露出的那隻眼睛盯着前方看,眨了一兩次眼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笑着說:
“S醫生,别開玩笑了!趕緊把我帶出暗室吧!”
聽了她的話,我們大家都頗感意外,吃驚地面面相觑。
因為預感不妙,誰也沒有說話。
我心想,我的機會終于來到了。
可不知為什麼竟打了個冷戰。
患者的眼睛果然看不見了。
接着,患者低下頭,慢慢舉起雪白的雙手,像在水裡遊泳一樣,從臉頰開始向眼部觸摸。
就在此時,她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哇……醫生!……醫生你把我的左眼和右眼搞錯了!你把我能看見的那隻眼給挖掉了!嗚嗚嗚……”
眼科醫生C說到這裡,略略停了一下。
室内彌漫着一股陰森之氣。
諸位,其實患者的病眼依然在,隻是她那隻健康的眼球被摘除了。
因為這可怕的誤診,責任心極強的S老師兩天後自殺了。
諸位,S老師的誤診我想你們已經猜到了吧。
那是我在強烈的報複心驅使下,采取的極為簡單的一招而已。
其實,我隻是在給患者麻醉後,讓護士去請S老師的這段時間裡,給患者的病眼裹上紗布,而把她健康的另一隻眼露出來而已。
這就是我所說的機會。
怎麼樣?諸位,這一石二鳥的做法豈不是我這個癡人做出的完美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