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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想把我唱給你聽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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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博說:一場離若得樂的智慧 麗江給我提供了一個龐大的人生經驗庫。

     我遇到許多不同的人,他們的性格和經曆讓我吃驚,更讓我吃驚的是他們當下都自在地活着,他們讓我從自我狹隘的生活經驗裡跳了出來。

    我不再容易陷入自我情緒的泥潭裡。

     永遠存在另一種合理的生活方式,這便是我放下“自我”的嘗試。

     阿鼓是我到麗江最早交下的朋友。

     他是傈僳族與獨龍族的混血,大約兩年前從家裡跑來麗江,為了生計在一米陽光酒吧當服務員,不到兩個月就當上大堂經理。

    期間,他接觸到非洲鼓,便産生了搞音樂的興趣,因此辭去工作,開始學鼓。

    他有着少數民族的音樂天賦,不怎麼學就能完全得心應手地伴奏,他從沒聽過的歌,也能完全找到歌曲的抑揚頓挫。

     他是我見過性格最原生态的人,也許正因為這份單純直接,在他身上發生過許多有悖常理的事。

     他創造過麗江酒吧小費記錄,2009年時有人給了他一張三十萬的卡。

     三十萬小費,被他在半年内花光了。

     他把錢借給朋友,這個借兩萬,那個借三萬。

    他又帶着朋友去朋友酒吧喝洋酒,一打一打地買。

    他帶朋友去成都,坐飛機去,坐飛機回,就為請人看場電影。

    後來他沒錢了,想去他埋過單的朋友的酒吧找份工作,被拒絕了。

    那些借錢的也當不認識他了。

    但他不生氣也不懊惱,背上行囊,用最後剩下的錢興緻勃勃地去了北京,去應聘酒吧樂手。

    他說在北京因為沒錢,他住在樹上的鐵皮房子裡。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從北京回來了,身無分文地樂呵呵。

     阿鼓小時候的事情更是出活報劇。

    他是怒江人,小時候在爺爺家長大,跟爺爺去山裡打過獵。

    後來,他爸爸包下了礦山,他跟着上山去炸礦。

    一次,他跟另外一個工人上洞裡點炸藥,點燃之後他倆一前一後往外跑,阿鼓戴着頭盔跑在前面,結果頭盔太大,洞口太小,竟然被卡在那裡,後面的人一着急隻好拿腳踹他,好在幾下就把他踹出去了,倆人沒跑多遠炸藥就炸了。

    他爸爸包山掙了一些錢,那陣兒就淨吃喝嫖賭了,後來礦山被毀約收回,他家又窮回去了。

    至今,家裡房子都還沒修。

     阿鼓有時候會念叨要多掙些錢,幫家裡修房子。

    他沒什麼理财意識,但事實上他每個月都往家裡寄錢,有時一兩千,有時一兩百,但每個月都寄。

    他經常罵他爸爸渾蛋,但并不真的恨他,他誰都不恨。

     阿鼓過得很好。

    以我的視角來看,他高高興興地活在當下的每一分一秒,高興了就笑,煩心了就喝酒,惱了就打架。

    他人否定阿鼓的生活方式的時候,可曾意識到,我們反而沒有他那樣開心又少煩惱。

     我曾一度沉溺在童年喪父的陰影中,但有句話叫當我煩惱于沒有鞋穿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人沒有腳。

    在麗江住了一段時間發現,周圍有好多單親家庭長大的小孩。

    我不過是童年喪父,但随即我又有了一個新家庭,新的父親和姐姐對我也都不錯,除了我自己給自己的心理障礙,家庭并沒有再讓我受過什麼挫折。

     但周圍這些人兒啊,離婚的離婚,喪親的喪親。

    還有兩個女孩懷孕六七個月了,忽然發現被男友騙了,我沒有見過她們肚子上的傷疤,但我想想都覺得悲傷絕望。

     在陽光燦爛的麗江,當下的她們不也都在懶懶地曬着太陽,享受着當下的甯靜嗎? 環境和心态一變,煩惱也就不那麼成立了。

    紫川小說 還有一些人,他們讓我接觸到功成名就之後的空虛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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