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廓街的每個院子、老城區的每個角落。
不采訪的時候,他們就一起跑到木如寺頂聊天,王不在喜歡聊電影,王不在說起他最喜歡的電影是《霧中風景》。
白瑪央宗說:“我也是。
”屋頂另一邊坐着的一個人扭回頭來說:“我也是。
”—那是個年輕的喇嘛。
王不在帶她去參加庫玉瑪大院的“無國界宗教論壇”。
他們那時經常一起和藏族朋友過林卡,過林卡時不停讨論各種問題。
她帶王不在騎自行車去看羊湖。
王不在看見羊湖第一眼時從車上摔了下來,說了句雷死人的話:“這他媽就是個女人啊。
”
王不在說:“羊湖是個仙女,是個沒有欲·望的仙女。
就是這樣,仙女是沒有欲·望的。
”
然後,他就沉默了,沉默得很文藝青年範兒。
文藝青年王不在在羊湖也開始創作一個叫做《羊卓雍錯》的劇本:一個内地的女人居住在羊湖邊的小村子裡,她不與任何人交流,隻通過一個當地的藏族小夥子幫她定期買來各種生活用品,最後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早晨,與這個小夥子發生了激烈的矛盾沖突,沉默許久的秘密各種爆發……
劇本很長,我也不知道這個戲後來被人排演過沒。
後來他們做成了“尋城記”的大綱,但最終胎死腹中。
王不在随即離開了拉薩,他認為他在拉薩的這大半年足夠填充他想象中空缺的部分。
他的離開讓白瑪央宗十分失落,原因說不清,但無關男女之情。
她說,她和王不在之間有一種莫名的默契,他們甚至可以通過眼神來交流。
離開拉薩之後,王不在一直定居成都,偶爾在重慶拍一些廣告宣傳片。
2008年,他拍攝了一部關于大地震的紀錄片,叫做《劫後天府淚縱橫》。
後來,這片子得到了奧斯卡的提名。
鬼吹燈之怒晴湘西
打架的姑娘會性感
有一個時期,白瑪央宗說要告别西藏幾年去走走中亞,她身上總是連五百元都沒有,我們當她放屁。
沒想到她很迅速地消失了,像當初消失在布旦康薩一樣,她很神秘地過境尼泊爾,去了印度。
她窮成那樣,除了賣文為生沒有别的手藝,我一直不知道她是靠什麼走到印度。
後來不時有她的消息流傳回拉薩,主要是傳她如何和男人打架。
傳言中她厲害得像隻鐵包金藏獒,她和人争執,被一個男人在加德滿都的黃河飯館潑了一碗羊肉粉湯,她康巴勇士一樣地決絕還擊,打得很有章法。
不僅掀了桌子,還用盤子砸了他的頭,還摔碎了飯館老闆從國内辛辛苦苦背過去的碗。
傳言沒提及打架的誘因,那隻習慣捏着筆寫字,跷着指頭按快門的手,居然會捏成一個疙瘩,打出直拳?我想象不出來那是什麼樣的争執,怎麼樣的恩怨才讓她這樣一個女人如此暴怒……可以大體确定一點,應該是關于西藏。
這個傳聞讓她的形象開始變得很性感。
第二次帶來她和人打架消息的是個斯文的文萊青年。
她那次打架居然是在菩提伽耶,佛教聖地菩提伽耶啊。
她當時住在錫金寺,遭遇了一個偏執的宗教狂。
二人有過一場情緒慢慢升級的辯論……又是關于西藏。
她那時自信已讀了太多關于藏地的文字,也幾乎踏遍了大半個衛藏,她引經據典、據理力争、有理有據、滴水不漏……偏執狂惱羞成怒狠狠地推倒她,她爬起來就還擊。
文萊男生說,她生氣時很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咬着嘴唇,一聲不吭地和人動手。
一下接一下,一下接一下,好像色拉寺辯經喇嘛擊掌時飛舞的手臂。
打完了以後,她倒在地上,頭頂着地,抽泣得像個受了無盡委屈的孩子。
文萊青年說他當時在旁觀,不明白她在難受什麼。
我覺得我能隐約明白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