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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海張五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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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睡着了,這時大棚外來了六個穿黑衣服的小孩,長得都差不多,推開棚門,進來對河工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我們兄弟一直住在這,别讓我們分開”,當時沒人聽得明白,也不知這六個小孩從哪來的,想要追問,卻見棚門關得好好的,已不見了那六個孩子的去向,河工們以為是做夢,轉天接着挖河清淤,在河泥下挖出六個鐵貓,鐵鑄的大貓,長滿了鏽蝕,看不出細部,輪廓像貓,不知道是什麼朝代沉在河中的東西,那時候為國家獻銅獻鐵光榮,走到路上撿根鐵釘子都不忘上繳,因此六個鐵貓被送去打成了土鐵,河工大多是以前魚行腳行出身的苦力,這些人很迷信,認定那天的六個小孩,是河底六隻鐵貓所變,古物有了靈氣,毀之不祥,暗中燒香禱告,但是此後也沒有别的怪事發生。

     第二次是在西門外,老時年間,天津衛有四座城門,分别是“拱北門、鎮東門、安西門、定南門”,庚子年城牆城門全部拆除,但人們仍習慣沿用舊地名,西門外有條牆子河,曾經是城下壕溝,在那清淤挖泥,挖出個老墳,裡頭沒有棺材,是很窄的夯土坑,躺着一具幹屍,朽爛的衣服還在,裹着死屍,挖大河清淤那幾年,挖出的墳墓不下數百,隻有這個吓人,那幹屍臉部凹陷,或是頭上沒有臉了,下颚到眉骨是拳頭大小的一個凹坑,積了黃水,惡臭難聞,過後古屍讓誰收走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引出不少謠言,但都不可盡信。

     第三次是在窯窪浮橋,曾是清朝直隸總督衙門的所在地,挖洩洪河挖出一條怪蛇,尺許長,兒臂粗細,遍體赤紅,頭上有個肉疙瘩,奇怪的是這條蛇會叫,口中能出聲,有個膽大的河工,掄起鐵鍁拍死了怪蛇,血濺到周圍的人身上,便開是潰爛流膿,為此死了兩三個人,過後也有謠言說那一年屬龍屬蛇的有災,必須吃桃避劫,造成一度無桃可買。

     第四次讓郭師傅趕上了,正是他們挖大河的那個地方,這次更邪乎,挖河泥挖到塊兩張八仙桌面大小的青石闆,厚達數尺,輪廓像某種動物,陰刻水波紋,既然有石闆,下邊準有東西。

     河底淤泥中挖出的石闆上似有碑文,依稀有“張錦文”三字,還有是什麼年什麼月之類,起初以為是海張五的墓,海張五原名張錦文,清朝末年地痞混混兒出身的大鹽枭,幼時随母乞讨為生,後來闖過關東,回到天津衛當了吃鹽運的混混兒,别人運鹽他去要保護費,不給錢便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白手起家占了鹽運,是這樣發的财,鹹豐年間,海張五出錢組織民團打太平軍有功,朝廷封了他一個從三品的官頭銜,提起海張五,在天津衛的名聲非常之不好,一是沒功名,你武官也得是武舉出身才受人敬重,功名說白了就是文憑,在封建社會有功名可不得了,一個人有了功名,身份地位便不同一般百姓,比如同樣犯了王法,雖然也會被帶上公堂接受審問,但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見了縣官不用下跪,有過錯不準責打,要先革去功名,方可責打,海張五一個地痞無賴白吃白拿滾熱堂的主兒,當官當得再大,說起來也教人瞧不起,他出身貧寒,認的字不多,心眼子不少,給朝廷寫折子全是師爺代筆,這還沒什麼,主要是鹹豐八年英法聯軍打進來的時候,此人替聯軍當過走狗,名聲從那會兒徹底臭了,百姓們沒有不罵他的,據說海張五死後,埋在西門外。

     大夥覺得有可能是海張五的墓,挖開也就挖開了,何況海張五官兒不小,做過鹽枭,家裡有得是金銀财寶,墓裡備不住有些好東西,趁亂拿走一兩樣,豈不是白撿的便宜,衆人存了這個念頭,個個鉚足了勁挖泥,誰成想挖開淤泥石闆,才發現根本不是墓穴,從裡邊出來的東西把河工們都吓壞了。

     三 一衆河工撬開石闆,喧聲四起,旁邊輪歇的人們也都趕過去看,郭師傅和丁卯擠到前邊,隻見石闆下是個大洞,壁上全是土鏽,黑咕隆咚的不知有多深,看來像是海張五的墓,沒有這樣的墓穴,有兩個膽大不怕死的河工想下去,讓人找繩子,繩子還沒找到,忽聽洞裡有聲響傳出,好像折斷了許多秫稭杆。

     河工們無不吃驚,兩個打算下去的這會兒也怕了,聽那聲音又像潮水升漲,由打深處越來越高,衆人臉上變色,感覺洞裡有東西要上來,想到老時年間的傳說,龍五爺捆住旱魔大仙扔進一口古井,那地方正是在西門外,難道挖大河挖出了旱魔大仙? 河工們心裡發怵,都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丁卯膽大包天,還要往前去看,讓郭師傅一把拽到後邊,此時從洞裡沖出大群黃尾蜻蜓,多得沒法數了,烏泱烏泱的飛出來,恍如一團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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