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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王七雄,牛角面包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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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少,和辛夷吃東單街上最便宜的一家四川小吃店,啤酒換成二鍋頭,五塊一大瓶,很便宜就能暈起來。

    老闆娘從四川逃婚出來的,奶圓,臉大,腿長,她說,她的遠景目标是有生之年要戰勝麥當勞,在全世界開的分店數量比麥當勞的多兩倍。

    她小吃店的标志是兩個挨在一起的“O”,遠看仿佛兩個擠在一起的圓奶。

    她小吃店的價值定位是,十塊錢兩個人吃飽,十五塊錢兩個人吃好,二十元兩人喝高。

    我和辛夷吃口包子,碰下杯子,下口白酒,喊一聲小紅。

    兩斤包子,一斤二鍋頭,二三十聲小紅。

    老闆娘問,小紅和你們兩個什麼關系啊。

    辛夷說,小紅是我們的女神。

    我說,小紅是我們的宗教。

    老闆娘包包子的肉應該是壞了的或者接近壞了的。

    辛夷吃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做托福模拟題,還保持老習慣,兩天不拉屎。

    我仿佛吃了一隻半死了的貓,在肚子裡又活過來,一直叫。

    再吃什麼,喝什麼,就拉什麼,沒的拉了,就嘗試着把一條消化道從下到上、從肛門到食道拉出去。

    最後王大師兄救了我,他從急診要了兩管慶大黴素注射液,砂輪锉一下接口,敲掉玻璃帽,直接灌進我嘴裡。

     毛片也沒得看了。

    辛夷把李加加的超級強力毛片借給同實驗室的一個重慶籍研究生,他當晚就組織在京的單身老鄉們到實驗室觀看。

    二十幾個重慶精壯男子,先在食堂吃飯,讓食堂顯得比平時擁擠。

    用的是實驗室的投影儀,打到牆上,足有100英寸。

    保衛處高處長說,太嚣張了,聚衆看毛片,太不小心了,連窗簾都不拉上。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從東單三條的街上看過去,牆上的外國女人,面如滿月,清楚得很。

    高處長一邊站在街上看劇情發展,一邊調集人手,等基本演完了,手邊兒的保安也湊了小二十個了,手一揮,“上”,奔上實驗室,人贓俱獲。

    那個研究生是條漢子,死活不說毛片是辛夷給的,咬定是街上買的。

    辛夷隻剩李加加一邊的麻煩,李加加逼着辛夷賠她,要一模一樣一個版本的帶子,否則就必須請她吃飯,川粵魯淮陽,至少四大菜系要吃遍。

    辛夷死活不敢讓妖刀在美國買,安慰自己說,即使妖刀買了也不方便寄過來,一個女生在海關被抓住夾帶超級毛片比在追悼會上被抓住放屁還難為情,隻好請李加加客。

    作為開始,最近剛剛請了李加加吃了四川辦事處的翠魚水煮。

    我在秀水市場外邊,向一個看上去最樸實的抱小孩兒阿姨買毛片,她拿出兩張光碟,一張印着鄧麗君三十年精選,另一張印着革命老歌精選,她咬定是毛片,“總不能印着《肉蒲團》、《蜜桃成熟時》啊,那樣被抓住,我們要坐牢的。

    ”我拿給辛夷,讓他從李加加那裡贖身,辛夷試完碟後,哭喪着臉,“賣給你碟的阿姨真是樸實,真的是鄧麗君,有何日君再來,真的是革命老歌,第一首是打靶歸來。

    ” 我又得了結膜炎,很快從一隻眼睛傳染到另一隻眼睛,兩隻眼睛開始流水。

    一個人摸索着坐公共汽車回家,坐着聽一會兒收音機,實在聽不下去了,坐着聽一會兒電視,實在聽不下去了。

    眼睛絕對比什麼都重要,我同情海倫凱勒。

    如果讓我必須兩者選一,我甯可當司馬遷。

     在我等結膜炎自行治愈的一周中,小紅打過來一個漫長的電話。

    她問我,眼睛瞎了嗎?痛嗎?煩嗎?比昨天好些嗎?怎麼會得這種病?活該啊,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要不要組織群衆去探視? 我說:“虧你還是學醫的,看毛片一定會得結膜炎嗎?我的确看了很多毛片,都不滿意。

    我總想,能不能毛片和正經片加在一起,創造出一種更真實的片子。

    生活中,該是毛片的地方,片子裡就是毛片,生活中,該純情純精神的地方,片子裡就不是毛片。

    全是毛片,仿佛全肉的包子,連一點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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