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圓潤起伏的曲線,隻是腰肢纖細,四肢柔長,皮膚并非雪白,卻有一種象牙一般光澤。
從韓述的方向看過去,她的後頸,她的肩,她的背,她的腰和臀交界處小小的折線都有一種生澀而神秘的美感。
他抑制不住心魔,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勾住他視線的路徑,輕輕地,從她的脊柱,一路蜿蜒向下。
那是從他心中深海隆起的山巒,令擱淺,徘徊,卻無法征服。
他的手非常小心,小心到他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觸及到了她。
然而桔年先前的安靜卻被打破了,她在枕上擺動着頭部,輾轉反側,雙眼緊閉,嘴裡卻發出仿佛是哭泣的低吟。
韓述靠近了,她反反複複隻得那一句。
“你在哪啊,你在哪啊……”
到了這個時候,她念念不忘的仍然是要找到巫雨。
那個叫巫雨的人真的就有那麼重要?他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
韓述心中一恸,不知道究竟應該憐憫誰。
他試圖安撫在焦灼中飄搖的桔年,還有攀爬中迷失方向的自己,抓住她的手,放在最靠近他心髒的地方。
“你在哪啊?”桔年依舊帶着哭音。
韓述低聲回答,“我在這,你不知道嗎,我在這呢。
”
他的力度帶着她翻轉了過來,桔年身上隻有最貼身的衣物,濕漉漉的長發繞過頸部,一直纏繞在胸前,未幹的劉海遮住了眼睛。
韓述去撥她臉上的頭發,她卻在這個時候半開眼眸,韓述一僵,頓覺尴尬,眼看就要收手解釋,她卻按住不放,連帶着摸索到他的另一隻手,置于自己臉頰的另一側。
于是,韓述雙手輕輕捧住了桔年的臉,他的濕了的發梢繞着他的胸膛,像銀針暗器潛入血脈,無解之毒擴散至五髒六腑。
他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樣開始的,也許是因為一牆之隔的男女肉搏之聲如鬼魅相纏,也許是因為呻吟着的床墊擊潰他的防線,也許她的眼眸裡有太多東西讓他沉溺……也許這一切都隻是借口,什麼都不為,他隻是屈服于渴望。
他的記憶是從兩人坦誠相待伊始的。
桔年再度陷入沉睡,她的呼吸綿長而悠緩,而韓述的火焰燃燒地自己幾近瘋魔,他反複對自己說,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對她,在也不跟她怄氣,就像剛才捧着她的臉,如珠如寶,永遠也不會放開。
他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家裡管得嚴,唯一受教育的渠道無非來自于周亮的“珍藏畫冊”,上面描繪這仿似天經地義水到渠成之事,他卻覺得束手無策,不得要領。
翹首以望的城池就在咫尺,心中的呐喊震耳欲聾,然而當他終于兵臨城下,箭在弦上,桔年微微屈起的身體,驟然緊密的貼和讓他不由自主地一陣戰栗,快感如流行劃過,瞬間從炙熱的頂點爆破,燃成隕石的冰涼。
韓述挫敗地倒在桔年身上,他開始慶幸桔年并不是清醒的,否則自己剛才笨手笨腳的挫樣被她看在眼裡,估計往後也沒臉活下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的鬼哭狼嚎也消停了,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汗津津地,韓述埋首于桔年的胸前,撐起身子重整河山。
大概是因着前一次的鋪墊,這一回,韓述的進展要順利一些,他把桔年的腰提了一提,感覺這一次真的是進去了,再一施力,桔年感覺到了銳痛,悠悠轉醒。
四目相對,韓述去吻她的嘴角。
可桔年的眼神并不像是清醒的,如墜入了最深的夢境,瞬間之後換做極緻的恐懼,她驚聲尖叫了起來,那聲音銳利而絕望,刺破靜夜,糁得人心裡發慌,仿佛壓在她身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盤踞心中多年的惡靈,是她的噩夢之源,附骨之蛆。
韓述被驚得一身冷汗,這破地方隔音效果如此之差,她的尖叫足以驚動所有的人,他沒敢深想,一把捂住她的嘴。
“别叫好嗎……桔年,我不會傷害你的……别叫了,求求你,求求你……”
桔年在韓述身下掙紮,無奈身軀依舊疲軟,身體膠着的一處如燒紅的鐵在烙,韓述的欲望戰勝了一切,他動作着,那極緻的興奮潮水般拍打着他,他帶着她颠簸,如同欲望海洋中的諾亞方舟,全世界化為烏有,隻剩下密不可分的兩個人。
他在她耳邊的喃喃細語自己也聽不清,手卻不敢松開,慢慢地,他察覺到她不再掙紮,眼裡的恐懼一點點渙散,歸于無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