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包怎麼看起來那麼髒?”韓述拂了拂謝桔年布包包上的泥,語氣也變得輕快了。
桔年卻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恰好避開了他的碰觸。
“有事嗎?”她又問了一句,話裡話外并不咄咄逼人,卻都是不帶感情的抗拒。
韓述的手尴尬的停在中途,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指尖的涼意一直延伸到心底。
他畢竟是個驕傲的人,除了與謝桔年相關的一切,他鮮少碰過釘子,盡管打定了主意從今往後要對她好,可微微的惱意還是藏不住。
“當然有事,你知道非明今晚上等了你多久,她有多失望?”他幹咳了一聲,收回手,直起腰,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師出有名。
“嗯?哦……”桔年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早非明就跟桔年說過,她念的寄宿小學在今天晚上有個文藝演出,而她也有份跳一個舞蹈,希望姑姑有時間的話能去看看。
桔年起初是打算好了要去的,誰知道出了平鳳這一單事,非明那邊的觀衆自然是當不成了。
桔年心中當然有些歉意,但她覺得非明應該可以理解,孩子從小跟着她,也知道姑姑的上班時間沒個定時。
以往實在倒不了班,沒辦法去開家長會的事也是有過的,非明也很樂于跟老師解釋。
也許在這孩子心裡,家長會的席位她更願意為她幻想中虛構的父母而留,而且非明并沒有告訴桔年,今天晚上她同時也邀請了韓述。
韓述卻對桔年的反應相當吃驚,看她的樣子,明明不是忘記了,而是根本沒有把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
“你知道這對于孩子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非明的舞蹈跳得很賣力,韓述看着她跟一幫小同學從舞台上下來,别的孩子乳燕歸巢一般的撲向拿着相機守候依舊的父母,而她卻慢騰騰的自己拆着頭上的發飾,走在最後面。
看見韓述朝她揮手時,非明驚喜得眼睛都亮了。
那時韓述是真的心疼這個孩子,她和她的媽……姑姑一樣,都應該被人捧在手心,愛得像顆鑽石。
“我知道,但今天晚上有點事……”桔年低頭掠了掠遮住了眼睛的劉海,試圖從韓述身邊繞過去,她其實完全不需要向韓述解釋,可她想盡快結束這對話。
韓述不依不饒的擋在她面前,“說真的,我今天也很忙,你信不信,我查了好一段時間的案件裡的當事人,莫明其妙的就從五樓跳了下去,給我留下一堆沒頭緒的線索和爛攤子,我本來不應該惹上這堆麻煩事……我說這些是想你知道,不管怎麼樣,孩子是需要被重視的,不管大人有多忙。
”
“謝謝你,我知道了。
”桔年換了一個角度繼續朝鐵門邁進。
這回韓述索性一手撐在鐵門邊的牆上,徹底斷了她的去路,“我不管你怎麼看我,難道你不能好好的聽我把話說完……即使是為了孩子?”
桔年百般無奈的垮下了肩膀,“你沒有必要那麼擔心非明,我是她的親人,我會比‘别人’更知道怎麼關心她。
”
韓述是個靈醒的人,他當然聽得出桔年話裡試圖表達的意思。
“你是想說,我就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别人’?”
桔年不願意跟他做口舌之争,她知道自己說不過他,于是搖了搖頭,近似乎哀求,“韓述,我們一次把話說明白了好嗎,非明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孩子,她跟你沒有關系,我們的生活跟你也沒有關系。
”
韓述想,自己的臉色在那一刻肯定非常難看。
對于非明是否是他的親生骨肉,他自己也有過多種設想,但謝桔年當面不留一絲餘地的撇清,依然讓他心裡非常失落。
難道他幻想過孩子是一條紐帶,隻要這條血緣的紐帶存在,他們就永遠不會是陌生人?
“我現在也相信她不是你生的,因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