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算是韓述少有能說得上話的體己的人了,她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韓述竟然發現自己眼眶有些發紅,為了怕韓琳笑他,硬是忍住了,趕在媽媽沖回來之間趕緊問了句。
“姐,我問你啊……隻是問問啊……是别人的事……你有沒有很多年都忘不了的人和事?”
“你問就問,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捏……很多年是指多少年……我每隔幾年就忘記一批人。
”
“十幾年吧……比如說十一年。
”
韓琳側着腦袋認真地想,然後正色道:“我想是有的。
”
“誰……”
韓琳見韓述壓低聲音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禁大笑,“就是你呗,你高中時借我的張信哲專輯磁帶還給我了嗎?”
韓述已經聽到了媽媽的動靜,情急之下也沒好氣,“哎,跟你說認真的!”
也許是因為網絡信号問題,韓琳的口形跟聲音有些許的延遲。
韓述見她微笑着張嘴合嘴,然後才聽到姐姐的聲音。
韓琳說:“如果是我,十一年都忘不掉,那還跟自己較什麼勁啊,我就幹脆一輩子不忘了,怎麼着?”
“說什麼呢?姐弟倆嘀嘀咕咕的。
”韓母的身影出現在了韓述身後。
韓述趕緊揚起聲音對韓琳說:“上次你說的美白護膚品,我過幾天就給你寄。
”
韓琳答得無比順溜,“雙份啊,你買了,讓媽媽給我寄。
”
跟姐姐聊完,韓述坐在沙發上陪韓院長看了半個小時的中央四台,找了個理由就說要走。
韓院長又是說了他一通,在自己家裡,好像屁股下長着釘子似地坐不住。
好在韓院長似乎晚飯後也約了一些工作上的朋友聚會,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候了,韓述的脫身便沒有顯得那麼困難。
韓母則張羅着給兒子打包營養品,每次都是兩個大袋子。
韓述一邊埋怨自己遲早死于營養過剩,一邊跟父母道别。
走到電梯處,正好一個年輕小夥子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送兒子出來的韓母見狀便對韓述解釋道:“這是你爸的司機小謝,小夥子人很勤快。
你拎着這麼多東西,停車場又遠,正好小謝在樓下等你爸出去,我就讓他順便上來給你幫個手。
”
“至于嗎?你兒子吃那麼多營養品,能虛到這點東西都拿不動?”韓述笑着對媽媽不以為然地說,可他也明白老人疼兒子的心,也就不便拂了這好意。
那個年輕的司機早已眼明手快地接過韓述手裡的東西,本想全部代他拎着,韓述自覺不好意思,隻将一隻手裡的袋子交給小夥子,道了句謝,便示意媽媽回去吧,自己和司機一塊進了電梯。
韓院長住的樓層高,電梯裡隻有韓述跟小司機。
兩人也是初次見面,并無話說,韓述笑笑,也就各自沉默地站着。
小司機一臉憨厚的笑容,長得倒是挺眉清目秀的。
韓述沒有見過父親的新司機,不過他倒是知道父親所在的高院不久前剛進行人事改革,類似于司機、普通文員、接待員這些社會通用崗位工種一律不再啟用編制内人員,而全部改為對外招聘的合同制員工。
這個小夥子大概就是在這次改革中被聘回來的吧。
韓述自小長在幹部家庭,深知對于某些領導崗位的人而言,專職司機就是他們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
他父親韓院長為人嚴謹,身邊也多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