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旁邊仔細的看着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的屍塊,屍塊是一個女性右側的乳腺和胸大肌,屍塊的分割面十分整齊,脂肪組織和肌肉都已經蒼白,可是,就這麼一塊軟組織,能有什麼線索呢?
突然,圍觀的人群開始嘈雜起來。
看來,有新情況了。
我們也都滿懷着希望向護城河的中央望去。
果然,其中一艘打撈船上的民警用抓鈎鈎起了一個塑料袋,在船上打開檢查。
很快,打撈船向我們所站的岸邊駛來,我們知道有戲了!
看了塑料袋裡的物件,我們興奮的心情很快又沮喪下來,塑料袋裡雖然又發現了兩塊屍塊,是另外一側的乳··房和整個腹壁軟組織。
在碎屍案中,骨頭的價值遠比軟組織高的多,眼看天色暗了下來,這能打撈上骨頭來的希望基本是滅了,下一步的工作陷入了僵局。
“走吧,回中心再仔細研究。
”看着打撈船陸續靠岸,飙哥知道打撈工作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回去的路上,我無助的問:“飙哥,這就不打撈了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麼大的護城河,總不能把水抽幹吧?不過,我估計明天會下蛙人的。
但是面積這麼廣,能打撈到東西的希望渺茫啊。
”
“這樣的案子,我們能發揮什麼作用麼?”
“當然,碎屍案主要是找屍源,屍源找到了,案件就破獲了一半。
所以,碎屍案還得看我們的本事,能不能制訂一個尋找屍源的條件,縮小摸查範圍。
”
我略有所知的點點頭,但是心裡在不停的打鼓,就這麼三塊肉,能縮小什麼範圍呢?雖然這個時候的DNA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但是我們國家沒有大範圍的DNA數據庫,所以DNA隻能作為證據,而不能作為尋找犯罪嫌疑人或者屍源的線索。
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作為法醫的我們該怎麼辦。
我想,這個時候,飙哥的心裡也同樣沒有任何把握。
回到中心,我們馬不停蹄的辦理了屍體入庫的手續(雖然隻是三塊屍塊,但是也必須按照整屍一樣辦理手續,三塊屍塊要分開放,DNA鑒定認定同一以後才能放在一起,以防出現的是兩起甚至三起碎屍案,我們不能主觀的就确定三塊屍塊肯定是一個人的。
),辦理完手續後,提取了少許軟組織送DNA實驗室,連夜進行同一認定。
我們回到值班室,研究下一步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等到同一認定完以後,下一步得看看三塊屍塊能不能拼在一起,然後再想對策。
”飙哥若有所思。
看着飙哥的沉思,我知道,在這個案子上,制訂這個屍源尋找的條件,會很難。
屍源尋找的條件,包括必要條件,比如性别、年齡、身高、體重、衣着等,還有一些特定的條件,比如紋身、疤痕、畸形或者胎記等。
要“猜”出這些條件,依靠這三塊肉,行麼?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飙哥喊了起來:“認定同一了,起來拼圖吧。
”
從小我就是拼圖高手,不過拼這三塊屍塊,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我們把屍塊攤放在解剖台上,沿着皮瓣的方向慢慢的拼接。
結果很意外,這三塊屍塊真的拼接成了一個整體,可以說是無縫對接,拼成了一個人完整的胸腹部。
“切口這麼整齊,不會是我們同行幹的吧?”飙哥沉吟道。
我們傻傻的盯着蒼白的屍塊,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對于身高、年齡的推斷,法醫界已經有了非常成熟的辦法。
年齡可以通過牙齒和恥骨聯合面(兩側骨盆的連接處叫恥骨聯合)形态來綜合推斷,經驗豐富的法醫依據恥骨聯合結合牙齒能夠将年齡推斷的十分準确,誤差一般不超過正負2歲;身高也可以根據多根長骨的多元回歸方程計算到正負2厘米之内。
但是對于這樣隻有軟組織的案件,連飙哥也沒了辦法。
突然,值班法醫平哥哼哧哼哧的跑了過來:“完了,又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