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去細聽指揮部在研究什麼樣的對策,立即投入了現場勘查工作。
勘查剛剛開始,就有了發現。
虛掩的門縫下方地面,發現了一小串鑰匙,是林琪的鑰匙。
“鑰匙掉在門口,最大的可能就是嫌疑人尾随受害人到門口,受害人打開大門未來得及收起鑰匙,嫌疑人就挾持受害人進入了房間,以至于鑰匙掉落在門口。
這樣應該多見于流竄搶劫的案件中吧?”我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就麻煩了。
”飙哥皺起了眉頭。
現場是兩居室。
其中一間較小的房間和客廳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中心現場是主卧室。
林琪俯卧在卧室床邊的地闆上,香消玉殒。
拖鞋還穿在腳上,左臉貼地,頭下地闆上的一灘血泊觸目驚心,已被血迹染透的長發胡亂的遮蓋着她的右邊臉,看不到容貌。
卧室的抽屜全都被翻亂了,林琪的手提包裡的化妝品、雜物都被倒在了床上,唯獨找不到錢包。
“完了完了,看起來應了我說的,真的是個尾随入室搶劫殺人的案子。
”我顯得很沒有信心。
“不一定吧,要是流竄犯,估計少不了劫個色。
”刑警學院痕迹專業實習生小孔用調侃的語氣道,“可是死者衣着很整齊诶。
”
“去去去,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好色?再說了,你不能看她衣着整齊就斷定她沒遭性侵害吧?”我還在堅持己見。
“這回我挺小孔了,”飙哥很少不幫自己的徒弟,“給我感覺不像是單純的搶劫殺人,我總覺得這現場被翻動的很假。
而且如果是尾随,趁其不備挾持死者進屋,死者為什麼穿着拖鞋?”
“穿着拖鞋怎麼了,她開門換拖鞋的時候被尾随的人推進來了,正常嘛!”
“别着急,我們慢慢看。
”飙哥不溫不火。
痕檢員們緊張有序的在地面上和家具上尋找足迹和指紋。
飙哥掰了掰死者的手指和肘關節,說:“屍僵僅存在于小關節。
”又輕輕撩開遮蓋林琪右臉的頭發,秀氣的鼻子下,一串殷紅的血迹。
飙哥按了按林琪的頭,說:“明确的骨擦感,存在嚴重的顱骨骨折。
”
林琪的一雙大眼睛已經沒有了神采,無辜的睜着,仿佛在遭到殺害前完全沒有預料到,仿佛在驚訝的看着眼前牆根上的噴濺血迹。
已經有了不少命案偵破經驗的我搶着說:“死者頭側20公分牆面上見噴濺狀血迹,死者倒伏的位置就是遭受打擊的原始位置。
角膜還很清,屍·斑開始形成,結合屍僵情況,死亡應該在五個小時左右。
”
“五個小時,那正好是六點半,下班回家的時間,和鑰匙掉在門口的現象是吻合的。
”飙哥接着說。
現場屍表檢驗結束,我招呼殡儀館的同志把屍體擡上運屍車,準備去解剖室進行進一步檢驗。
飙哥則在客廳裡踱着步,尋找着更有價值的線索。
客廳仿佛被打掃過,沒有一點有價值的痕迹,沙發茶幾和電視櫃一塵不染,看出了死者生前的勤快。
突然,飙哥的目光定在了門口的一雙男式拖鞋。
我随即也看到了這雙深藍色的絨布男式拖鞋整齊的放在門口的一個隐蔽的角落,說明這個家,不僅僅隻有一個主人。
飙哥拿起了拖鞋,仔仔細細的看着,突然,他眼睛一亮,迅速打開了勘查箱,拿出一張濾紙,在拖鞋的鞋底夾縫裡蹭了兩下,又在濾紙上滴了兩滴試劑,很迅速的,濾紙蹭過鞋底的部分變成了翠藍色。
我驚訝的說:“聯苯胺試驗,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