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說:“是這樣的,我家養了三條狼狗,很乖的,可是24号下午我們從地裡幹活回來,發現丢了兩條。
巧就巧在丢的這兩條是會叫的,剩下的那一條不會叫,卻沒有丢。
”
“哈哈,這個沒什麼可疑,可能就是巧合,現在偷狗的那麼多。
”林法醫還是忍不住插話了。
“您的意思是說,可能是有人有針對性地把你養的兩條會叫的狗弄走,就是為了能潛入死者家裡作案?”我打斷了林法醫的話。
“是的,是這個意思。
不然偷狗一起偷了就是,為什麼就偷會叫的。
”鄰居說。
我也覺得這個線索不能作為認定吳明路是被殺的依據,接着說:“還有什麼嗎?”
“還有,15号開始,老吳家就在裝修,20号左右就聽見老吳和胡麗麗吵架,說什麼離婚離婚的,聽起來好像是老吳懷疑胡麗麗和裝修工人有不正當關系。
”
“他們家的裝修隊有幾個人?”
“哪有什麼裝修隊?我們農村搞裝修,找個朋友就來裝了,就一個人,什麼活兒都幹的。
關鍵是老吳失蹤了,他家還在裝修,沒有停工,直到昨天才停工的。
”
聽起來,鄰居提供的這兩條線索都沒有什麼直接的價值,不過,我也算不虛此行,這些小線索在我心裡激烈地碰撞着,可惜并沒有碰撞出我所期望的火花。
現場勘查完畢,我們又去死者家裡繞了一圈,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
我饑腸辘辘地和林法醫到小集鎮的路邊攤買了碗牛肉面,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得好飽。
”我揉了揉肚子說,“走,殡儀館,幹活兒去。
”
洋宮縣殡儀館法醫學屍體解剖室内,吳明路安靜地躺在屍體解剖床上。
我們到達的時候,兩名剛參加工作的法醫已經開始對屍表進行照相、錄像,并将死者的衣服逐層脫了下來。
死者的衣着很完整、很正常,下身是褲衩和外褲,上身是圓領長袖T恤和外套,腳上穿着鞋子和襪子。
我迅速地穿上解剖服,戴好手套和口罩,把死者的衣物小心地鋪在準備好的塑料布上,一件一件地檢查着。
我看了看屍體頭部的傷痕,又看了看死者的圓領T恤衫,蹲在地上思考了一番,指着圓領T恤衫肩膀上的血迹說:“師兄,這個血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林法醫看了看衣物,沒有說話。
我接着說:“死者全身隻有頭部有幾處開放性損傷,也就是說,隻有頭上能出血。
死者如果是從橋上跌落的話,摩托車壓在死者身上,死者也不可能坐起來,那麼,頭上的血怎麼會流到肩膀上呢?”
林法醫眼睛閃了一閃,說:“對對對!不過,我們不先入為主,假如死者的血流出在腦後形成血泊,下雨後,雨水稀釋血液在死者的頭頸肩部形成血水泊,那麼血水泊是不是就有可能浸染到衣服的肩膀部位呢?”
我想了想,林法醫說的還是有一些道理的,怎樣才能排除這個可能呢?我随後又拿起了死者的外套,看了看,說:“師兄剛才說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
林法醫看了看外套,說:“對!如果是血水泊浸染的話,應該先浸染到外套,才有可能浸染進穿在内側的T恤,而外套沒有血!”
我笑着說:“這可是重要發現,根據這兩件衣服的情況看,死者頭部受傷的時候應該是上身直立位,所以血液才會流到肩膀上;第二,死者頭部受傷的時候,應該沒有穿外套,所以血液才會流到穿在内側的T恤上!”
“哈哈!僞造的交通事故現場!”林法醫說。
“别急,我們看完屍體以後再下定論!”我淡定地說道。
死者的損傷很簡單,全身沒有明顯的損傷,除了頭部的四處挫裂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