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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案 枕邊魔影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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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炎炎夏日又卷土重來。

    盛夏的早晨也讓人覺得煩躁,太陽對着大地噴吐着熱焰,知了在樹上不停地聒噪着,路上行人稀少,店鋪門可羅雀。

     我走出辦公室擡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搖了搖頭。

    法醫都是不喜歡夏天的,即便我這個畏寒的人,對夏天也有着畏懼。

    我想道理大家都明白,是因為巨人觀。

     “好在這個案子不是巨人觀。

    ”我側頭對并肩行走的永哥說。

     永哥是汀棠市公安局主檢法醫師,目前正在省廳接受為期2年的技術培訓。

    省廳每年都會從各地市抽調骨幹力量來省廳工作,一來是給各地法醫骨幹提供接觸更多特大疑難案件偵破工作的機會,二來也是減輕省廳法醫工作負擔。

    這種培訓方式叫“以師帶徒”,是由我的師父來為全省法醫帶徒弟。

    “傳幫教”的形式在刑事技術工作中是非常重要的,也正因為我省刑事技術專家的作用,我省刑事技術人員得以一代一代茁壯成長,越來越多地在偵查破案中發揮不可或缺的作用。

     以上學的時間論,永哥比我高5屆,是我的師兄,但是從拜師的先後順序來看,我是師兄。

    于是乎,我們都稱呼對方為“哥”。

     其實這應該是一個美滿的假期。

    因為東奔西跑、每年出差200天以上,總隊長為了照顧我們日漸強烈的不滿情緒,給我放了一周假。

    這實在是一個好消息,工作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公休過,也沒有補過加班假。

    假期的第一天是周六,早晨6點我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行裝準備和鈴铛去武漢旅遊,就在這時候電話鈴響了。

     “你的假往後推一推。

    ”師父知道用商量的口氣一定會被我義正詞嚴地拒絕,所以他用上了命令的口氣,“汀山縣一起命案,一死兩失蹤。

    ” “可是,我這……我好不容易……”對我來說這是噩耗,我情緒激動,語無倫次。

     “人命大過天。

    ”師父打斷了我的話,“科裡的人全部在出差,你不去怎麼辦?” 我默默地挂斷電話,安慰了鈴铛幾句,騎着我的小電驢風馳電掣地趕到了廳裡。

     辦公室裡,永哥已經在候着我了,見我進門,說:“師父催得緊,趕緊出發吧。

    讓我們9點之前趕到。

    ” 我擡腕看了看表,已經快8點了:“那是要快一點兒,至少得一個小時的路。

    ”我拎起勘查箱,和永哥并肩走出了辦公室。

     有很多朋友質疑為什麼很多警察都是因車禍犧牲,其實道理很簡單,偵查破案時間不等人,快一分鐘可能就會有不同的結果,當然,快一分鐘也可能就會釀成慘劇。

    我緊緊地抓着扶手,任憑警車呼嘯着在9點之前趕到了100多公裡外的汀山縣。

     永哥是汀棠人,汀山縣是汀棠市下屬縣,所以永哥對汀山縣輕車熟路。

    很快,我們到達了現場所在地,汀池鎮。

     “你這一去學習,我們市這半年命案發了10多起了。

    ”汀棠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年支隊長打趣地對永哥說,“你走了,壓不住勢頭啊。

    ” 簡單的寒暄以後,我和永哥戴上口罩、鞋套、手套和帽子,跨進警戒帶。

     現場位于這個小村落邊緣的一座平房内。

    平房是三聯體結構,從平房正中的大門進入後,首先看到的是客廳,客廳的東西兩邊各有一個門框。

    西邊的門框沒有木門,隻有一塊花布簾把西房和客廳隔開。

    東邊有一扇木門,此時正虛掩着。

     進入大門後,就看見客廳的東邊牆角處擺放着一張單人鋼絲床。

    床上墊着一張草席,席子上躺着一具老太太的屍體,一條花色毛巾随意地搭在屍體的腹部。

    屍體面向牆壁,左手無力地搭在鋼絲床邊,指甲呈現出暗紫紅色,顯得陰森可怖。

     “西邊的這間是雜物間。

    ”剛剛做完地面痕迹勘查的痕檢員說,“裡面全是雜物,地面條件非常差,沒有取證的可能性。

    ” “有翻動痕迹嗎?”當地法醫已經經過了屍表檢驗,初步判斷死者是被掐扼頸部、捂壓口鼻導緻機械性窒息死亡的,所以我更關心案件的性質,一邊問,一邊撩開簾子小心地沿着勘查踏闆走進雜物間。

     “初步看,死者生前生活習慣不好,裡面很亂,但不像有翻動的痕迹。

    ”痕檢員說。

     屋内雜亂堆放着各種破舊的家具、廢棄的三輪車和一些瓶瓶罐罐。

    雜物上都積了很厚的灰塵,應該不是被兇手翻亂的。

     我走出了西屋,來到東屋。

    東屋的一張大床上墊着一張舊席子,席子上兩床毛巾被向兩邊掀開着,兩個枕頭狀态正常地放在床頭,床的另一頭搭着一條黃綠色的裙子。

     我繞着現場的三個空間走了一圈,家具、抽屜、櫃子都沒有被翻動的痕迹。

    我說:“應該不是侵财。

    聽說是一死兩失蹤,這個房子還住着哪兩個人?” 偵查員聽見我發問,走過來說:“具體情況還正在調查中。

    目前查清的是死者老太太叫孫玲花,她的老伴十幾年前就因病死亡了。

    平常孫老太帶着她的孫子曹清清住在東屋。

    一個月前,孫老太的兒媳婦金萍因為身體狀況不好,從打工的地方辭職回家,就和曹清清住在東屋裡,孫老太搭了個鋼絲床睡在客廳。

    今天早晨,孫老太的好友李老太按常規來喊孫老太一起去地裡摘菜,發現孫老太家的門虛掩着,喊了幾句沒人應,覺得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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