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創,但是并不緻命。
另外一處損傷和張朋胸前的損傷如出一轍,刀子從肋骨間隙刺入胸腔,刺破心髒、肺和後胸膜,貫穿了整個左胸。
這一刀導緻心髒破裂,是可以導緻死者立即死亡的。
鄭倩的全身隻有一處刀傷,也是胸·部中刀,刀尖從肋骨間隙刺入胸腔,但是刀刺入的位置是從斜上方刺向斜下方,導緻肺髒和主動脈弓破裂。
鄭倩緊緊抓住的用于遮擋胸·部的毛巾被上也發現了刀創,看來鄭倩是拿着毛巾被遮住胸·部的時候,被兇手一刀貫穿毛巾被和胸壁刺死。
結合損傷的方向,和鄭倩靠着床邊坐在地上的體位分析,兇手應該是站立位置下斜向下刺死的鄭倩。
鄭倩主動脈弓的破口不大,不會立即死亡,但在她逐漸死亡的過程中,她仍死死地抓住毛巾被,護住了胸·部。
老頭張解放的損傷卻位于前臂和後背部。
他的前臂有三處貫通創,看來他在被制服之前,有過短暫的抵抗。
張解放在現場是處于俯卧位的,後背又發現有血足迹,所以,我們對張解放的後背進行了仔細的檢驗。
經過檢驗,發現張解放的後背中了四刀,其中三刀刺入了脊柱,沒能緻命,但是另外一刀從後側胸壁刺入胸腔,同樣刺破了心髒,可以導緻他立即死亡。
男主人張一年的身上則是傷痕累累,有貫穿前臂的抵抗傷,有搏鬥中形成的擦劃、磕碰傷,有多處刀傷刺入胸腹腔,但是這些傷并沒有傷及内髒,不能緻命。
但是他的上腹部和胸口各有一刀刺得比較深,腹部的一刀刺中了肝髒,導緻肝髒破裂大出血,胸口的一刀刺破了肺靜脈,同樣導緻胸腔内大量積血。
最醒目的還是張一年胸口處,有八處平行的、細小的表皮剝脫,整齊地排列着。
我仔細看了看這幾處表皮剝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什麼狀态下形成的,正在考慮着,汪法醫打斷了我的思路。
“看來隻有張一年是經過搏鬥後,因為失血過多後體力不支倒地死亡的,其他死者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地被兇手一刀緻命。
”汪法醫說。
“嗯,六個人身上所有的損傷都是刺器形成,通過創口寬度和深度綜合分析,應該是一把刀就可以形成了。
”我說。
“一個人,一把刀,這個基本是可以确定的。
因為張朋打通110的那個報警電話就聲稱有一名蒙面歹徒闖進他家裡。
”汪法醫介紹接警的情況。
“這個人下手真是非常狠毒。
”大寶在一旁咬牙說道。
大寶是個疾惡如仇的人,從到達現場開始,我就聽見他一直咯咯地咬着牙。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
”此時屍體解剖工作已經進行了十多個小時,我們已經從中午工作到了夜裡,我脫下解剖服,揉了揉餓得咕咕叫的肚子,說,“我總覺得死者的胃腸内容物的消化程度有些問題。
”
“有什麼問題?”汪法醫一直對師父帶着我研究的關于死亡時間推斷的課題十分感興趣。
“兩名老年人的胃是排空的,看腸内的消化程度是末次進餐後六個小時。
”我說,“但是兩名年輕夫婦的腸内消化程度判斷是末次進餐後六個半小時。
四個人的胃腸内容物是一樣的成分,按道理說應該是一起吃飯的。
”
“不矛盾。
”汪法醫說,“從痕迹的角度看,走廊上隻有從老人房間往主卧室走的血足迹,基本可以斷定是先殺老人,後殺年輕人。
”
我突然想起林濤的介紹,點了點頭說:“但是,前後居然有半個小時,總覺得有些太長了。
”
“吃飯去吧,我快低血糖了。
”一旁的年輕法醫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我看一時也不能得出什麼結論,就點了點頭說:“走吧,我也餓了,我想吃牛肉面。
”
我躺在賓館的床上,看了看表,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解剖完屍體後,我就又躲在房間裡把所有的現場與屍檢的照片看了一遍,又按照專案組的要求聽了十幾遍報警錄音。
沒想到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報警錄音把我的瞌睡蟲全部趕走,我反倒忘記了疲倦,精神抖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