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件一件地找紅雨衣?這不是拿我們偵查部門開涮嗎?”
面對偵查員的奚落,我沉吟了一下,說:“大家請看這張圖片。
現場發現了多枚這種形态的鞋印。
雖然發現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亡一周,但這些鞋印留下的足迹是已經幹涸了的、淡黃色的泥土。
”
我見偵查員們依舊不服氣地昂着頭,點燃了一根煙,接着說道:“這樣的足迹形态,說明兇手在進入現場的時候鞋子上沾滿了稀泥,所謂稀泥,是指泥巴和水的混合物。
”
“下雨天,這很正常。
”偵查員說。
“那麼,問題就來了。
”我說,“下雨天,一般都是什麼人群穿雨衣?”
“騎自行車、騎電動車、騎摩托車,”偵查員說,“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
“如果是騎車到現場,”我說,“鞋子上會有這麼多稀泥嗎?”
“你是說,”丁支隊眼前一亮,“你是說兇手是走去現場的?”
“是的。
”林濤說,“初次勘查的時候,在現場東邊五百米的地方,有一處修路的泥坑裡發現了和現場形态相似的足迹。
雖然沒有認定條件,但是從形态上看還是非常相似的。
當時你們隻考慮了兇手是從東邊走到現場的,但是沒有發現雨衣的線索。
”
“兩者結合起來看,”我點點頭,說,“兇手是穿着雨衣走去現場的。
這樣的人不多吧?”
“不多。
”偵查員恍然大悟。
“如果從現場周圍的監控尋找徒步穿着雨衣的人,我相信不會找到很多。
”我轉頭問祁法醫,“鄭巧慧的死亡時間定下來沒有?”
祁法醫說:“當時我們根據屍體身上的蛆的生長程度,判斷鄭巧慧死于九月二十一日。
”
“通過調查,”偵查員說,“也印證了法醫的推斷,二十二日早晨就有人注意到鄭巧慧沒有開門,但是因為不熟悉,所以也沒有人去關心。
”
“我說的是具體的死亡時間。
”我說。
“具體死亡時間,隻有通過胃内容去推斷。
”祁法醫說,“死者胃内容基本排空,隻剩極少量食糜,所以我們推斷死者死亡距其末次進餐有四至五小時。
”
“這個死亡具體時間問題,”丁支隊插話道,“我們當時沒有重視。
法醫和偵查也沒有碰,其實偵查已經調查清楚鄭巧慧最後一頓飯是在隔壁小飯店裡吃的,當時是大約晚上七點鐘的時候。
”
“時間很吻合。
”我說,“和陳蛟被殺案一樣,兇手選擇的時間都是深夜。
鄭巧慧既然是二十一日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左右死亡的,那麼調取當天從晚上十點到淩晨一點這個時間段附近路口的所有監控錄像,尋找徒步穿着紅色雨衣的人,這個不難吧。
”
“不難,”偵查員躍躍欲試,“給我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能找到嫌疑人的視頻資料。
”
比想象中順利許多,四十分鐘後,偵查員拿着一塊硬盤走進了專案組。
他揚了揚手中的硬盤,眉飛色舞地說:“找到了!”
視頻中,一個穿着紅色雨衣的人匆匆從攝像頭前經過。
後面一段錄像,這個人又匆匆從攝像頭前反方向經過。
後面一段錄像中,紅色雨衣的側面垂下來一個東西,随着這個人的步伐而擺動。
“看,”我興奮地說,“這個東西,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死者的外套!”
“你們注意到沒有,”林濤把視頻暫停,走到幕布前指着穿紅色雨衣人的說,“這個人的後背,好像有個凸出來的地方。
”
“難道是背着一個包嗎?”丁支隊說。
我走近看了看說:“不是包,應該是個駝背。
如果是包的話,背包的位置不應該這麼靠上,而且這個人走路的時候,有明顯頭部前傾的迹象。
說明,這個人是個駝子!”
“你要是不說是個駝子,我還不太敢認。
”轄區派出所民警說,“我們轄區有個環衛工人就是個駝子,走路有些跛。
剛開始看這段錄像,我就覺得他跛的姿勢很像那個環衛工人,可是監控模糊,不太敢認。
”
我擡頭笑了,問:“丁支隊,你看是先抓人呢,還是先搜查?”
“反正我們手裡有嫌疑人的DNA樣本,不怕他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