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她的頸部導緻她機械性窒息死亡的。
”
正在解剖死者胸腹腔的大寶說:“内髒器官有瘀血征象,心髒可以看到有出血點。
可以支持死者系窒息死亡。
”
“喲,”大寶頓了頓說,“死者的胃裡有東西。
”
“别動。
”我制止了正準備用刀劃開死者胃組織的大寶,“胃内容我來看。
”
我用細線結紮了死者胃兩端,小心沿着胃小彎劃開胃組織。
死者的胃裡有一些食糜,不多。
我把胃内容物倒在一個篩子上,擡起來聞了聞,拿到解剖床一頭的自來水下沖洗着。
“你怎麼喜歡那個玩意兒,”大寶幹嘔了一聲,“多惡心啊。
”
我沒理大寶,看着篩子中這些糊狀的物體逐漸清晰:“食糜中有青菜葉、辣椒皮、西紅柿皮、炒雞蛋末和海帶。
當然,還有淡淡的酒味。
”
“有什麼用嗎?”大寶說,“找喜歡吃這些菜的人?”
“當然不是,”我白了大寶一眼,“有大用處!賣個關子吧,回頭專案會上說。
”
肖大隊長看了我一眼,會心地一笑。
我們測量了死者軀幹長度和椎體長度,測量了死者軀幹的重量,囑咐一旁的實習法醫小眼鏡根據書上的公式計算死者的身高和體重。
我們則開始鋸死者的恥骨。
在我們分離恥骨上的軟組織和軟骨的時候,小眼鏡已經有了結果:“報告肖大隊長,死者身高165.474厘米,體重45.221公斤。
”
肖大隊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需要那麼精确嗎?這都是統計學意義上的計算,和我目測的差不多,身高165厘米左右,體重45公斤左右。
”
“年齡不大啊。
”我摩擦着死者的恥骨聯合面,說,“看起來,二十三歲左右。
”
“這個能直接看出來?”小眼鏡說,“不是要算嗎?我記得考試的時候我們最怕背那個複雜的公式了。
”
我笑了笑:“不信?你去算算看。
”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呼天搶地的聲音。
剛才在一旁守候的車站派出所民警從門外跑了進來:“是這樣的,幾天前我們接了一個警情,說是我們轄區的一個住戶的女兒失蹤了,特征就是兩個月前開過膽囊。
剛才聽你們一說切膽囊什麼的,我就趕緊去通知失蹤人的家屬了。
他們馬上就說要跟我過來認屍。
”
“家屬的DNA取了嗎?”肖大隊長說。
“報失蹤那天就取了,現在結果都出了。
等死者的DNA出來就可以比對了。
”民警說。
“失蹤人多高、多重、多大歲數?”我急着問。
“失蹤人叫趙紅,一米六二,不到一百斤,二十三歲。
”民警說。
“誤差範圍之内哦,關鍵是年齡很符合。
”肖大隊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希望。
門外大哭的人正是趙紅的母親。
趙紅的母親被兩個女警攙扶着走進解剖室,看了一眼解剖床上的屍體,頓時就暈了過去,民警忙着給她掐人中。
等趙媽媽緩了過來,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确定這是您女兒?”
趙媽媽先是無力地點了點頭,突然又歇斯底裡地喊道:“天殺的王超!天殺的王超!是你拐走了我的女兒,是你殺了她!我不會放過你!”
派出所民警在一旁解釋說:“是這樣的,報案的時候,他們說趙紅和隔壁鄰居王超一直交好。
但王超家境貧窮,趙家人不同意女兒嫁去王家,并且給趙紅介紹了一個對象。
趙紅不同意,就在幾天前和王超私奔了。
”
“這年頭,還包辦婚姻?”大寶在一旁嘟哝了一聲。
我知道他曾經也被自己家人逼婚,隻是他堅持選擇了自己現在的女朋友。
“如果死者是趙紅,”我說,“那王超還真的是有犯罪嫌疑。
先去找到這個王超吧!”
大寶看了我一眼:“案子就這樣破了?不是吧,那也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
我笑着說:“早點兒破案不好嗎?這樣就可以回家過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