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研究人類災難史的人可以确信:世間大部分不幸都來自無知。
——愛爾維修
1
“師父?”大寶驚喜地說,“都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出現場了。
”
雖然我們出勘的每起案件都會拿回來給師父點評,然後通過點評學習到一些偵案技巧,但是總沒有和師父一起出勘現場、從現場中曆練來得暢快。
因為省廳法醫人數有限,所以我們和師父經常不得不分頭行動,能夠一起出勘現場的機會實在很少。
然而這一天,師父已經在副駕駛位置上正襟危坐,等着我們了。
“殺死多人的現場,我肯定得去。
”師父一臉嚴肅,“還在年裡呢,就出了這樣的惡性案件,太可惡。
大家聽好了,我們不能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過完正月十五。
”
大年初八,年後上班第一天,我、大寶和林濤就接到廳指揮中心的指令,于早晨七點整出發,趕往慶陽縣,出勘一起一家三口被殺的案件。
“聽指揮中心說,是殺了三個,”我說,“是夫妻倆和小孩嗎?”
從實習期間熟識的小青華被殺案以後,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小孩被殺。
他們還沒有領略到世界的美麗,就被強行奪走了生命,實在是讓人憤恨的事情。
師父搖了搖頭,說:“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現場處于封閉狀态,當地痕迹檢驗部門正在打開現場通道。
接警民警進屋後,發現死的是一個老太婆和一個青年婦女。
據反映,這家還應該有個三歲的小女孩,可是民警沒有找到,目前算是失蹤吧。
”
為了拐賣兒童而殺人?不至于這麼令人發指吧!我驚出一身冷汗。
“希望小女孩是自己跑掉了,”大寶低着頭說,“可以幸免于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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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此。
”師父歎了口氣。
為了配合窗外的凜冽寒風,車窗不斷起霧,用空調吹的效果也不明顯。
我時不時用手擦掉附着在車窗上的霧珠,眯着眼睛艱難地在結了冰的國道上行駛。
要保障大家的安全,又要盡快地趕到現場,畢竟專案組還在等着我們。
這一路,開得真累。
慶陽縣是省城轄區的一個發達縣,是全省距離省城最近的一個縣。
随着城鄉一體化的步伐,慶陽縣的縣城漸漸地和省城的市區連接了起來。
所經之處一路繁華,我們在這個冰天雪地的情況下隻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達了縣城,接着卻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越過結了冰、不斷打滑的鄉村小路,到達了現場村莊外。
我跳下車,看了看窗戶以下已經完全被泥巴覆蓋的警車,說:“幸虧開的是這輛越野,若是換了普桑,我們的車窗都得給糊上。
”
“前面開不進去了,”帶路的民警也跳下車,說,“裡面都是土路,坑坑窪窪,又哪兒哪兒都是冰,進去估計就出不來了。
不如,勞煩領導走進去吧。
”
師父打開車門,一邊彎腰用襪子口包裹住警褲的褲腳,一邊說:“這麼偏,這種天,誰來這裡作案呢?”
師父就是師父,還沒進現場呢,已經給偵查劃了範圍。
天太冷了,圍觀群衆不多。
現場是一間孤房,周圍數百米都是農田和池塘。
這間房子古迹斑駁,卻不破舊。
青色的磚縫中長滿了青苔,外牆爬滿了已經枯萎的爬山虎,零星地點綴着還沒來得及融化的白雪。
師父帶着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繞了古屋一周,時不時地推推屋子的窗戶。
“窗子都是鎖閉的,難不成兇手是從大門進去的?”大寶說。
“現場牆外都是爬山虎,如果翻牆的話,是不是會留下痕迹?”師父轉頭問林濤。
林濤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