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十幾倍的殺傷力。
受到瞬間彈後空腔效應的影響,死者腦部彈道周圍的腦組織已經完全挫碎,蛛網膜下腔以及腦實質内大量出血。
死者的腦幹也受到波及,延髓位置腦組織形态已經蕩然無存,成了一包“豆腐渣”。
“死者是中槍後迅速死亡的,”我說,“腦幹在腦組織的深層位置,一旦腦幹受損,中樞神經損壞,呼吸、循環功能立即喪失。
”
仔細縫合好死者的頭部,我換了個刀片,準備繼續解剖死者的胸腹腔。
“這個,”華法醫說,“胸腹腔也要打開看嗎?”
我一臉疑惑,看着華法醫,說:“什麼意思?你們平時不打開看的嗎?”
“不是,”華法醫不好意思地說,“這天氣太冷了,我怕你們受不了。
”
“再受不了也要看,”我順手劃開死者的胸腹腔,說,“說不準就能有些發現呢。
”
還真的被我說中了。
解剖刀劃開死者的胃後,一股酒精氣味撲鼻而來。
我連忙站起來,擡肘揉了揉鼻子。
“是吧,”我說,“多好的發現。
”
“什麼發現?”華法醫說。
“喝酒了呀。
”我說,“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這個警察那麼容易被人偷了槍,然後一槍爆頭了。
因為過度飲酒,所以他在出租車上睡着了,被人家輕而易舉地繳了槍。
唉,自作孽不可活,五條禁令不遵守,喝了酒還帶槍,這是自掘墳墓啊。
”
“可是,”華法醫說,“這個人的槍套隐藏在外套之下,一般出租車司機怎麼知道他帶了槍?”
我搖搖頭,同樣表示不解,說:“即便是在車上睡着了,出租車司機也應該看不到。
說不定,出租車司機認識這個警察,知道他帶槍呢?”
大家都在低頭思考。
對死者胃内容物進行分析後,我說:“死者飲酒、飽食,且應該是末次進餐後五個小時遇害的。
也就是說,假如死者在正常時間六七點吃飯,那麼他就是在晚上十一二點遇害的。
中間這幾個小時,死者幹什麼去了?”
“肯定是喝第二場酒去了。
”華法醫說,“如果死者是在晚飯時候喝酒的話,那麼過了五個小時,胃内的酒精味道不會這麼重。
隻有可能是晚飯後又去喝酒了。
”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大寶說,“我們的晚餐估計又是打鹵面,第二場就該是方便面了。
”
我用止血鉗在死者胃裡挑出一個小顆粒,放在手套上捏了一下,說:“華法醫猜對了。
這個東西是開心果呀,晚飯是不可能有開心果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去喝酒K歌了。
”
“反正死者死亡就是兩天前的事情,”大寶說,“一旦找到屍源,這些情況就很容易查清楚了。
要不,我們開始縫吧?”
我點了點頭,說:“你們縫吧。
”
我艱難地直起腰,拼命地跺着腳,一雙腳仿佛已經完全麻木了。
我脫下解剖服,走到挖掘出屍體的石坑旁,蹲着看。
大寶和華法醫縫好了屍體,走到我身邊說:“不然,我們回縣城吧?”
我搖了搖頭,說:“我解剖屍體的過程中,總覺得能聞見一陣陣惡臭,不是這具屍體發出來的。
剛才走到這個坑的旁邊,覺得臭味好像更加明顯了。
”
大寶吸了吸鼻子說:“你還别說,我好像也聞到了。
”
“另外,”我說,“這座山,是石頭山還是土山?”
華法醫叫來一直在旁邊作為現場勘查見證人的村長,村長說:“這邊都是石漿層,石漿層下面就是土。
”
“我們看見,埋屍體的坑周圍都是小碎石頭,連坑底都是。
”我拿起一塊石頭砸進坑底,說,“但是屍體上覆蓋的,又有石頭又有土。
這個土,是哪裡來的呢?”
“你是說,坑底還有東西?”大寶瞪着眼睛說,“有人挖的坑挖到了土層,所以這個坑的深度不應該隻有這麼淺,還應該更深一些?”
我點了點頭。
大寶性急,立即從身旁拿起一個鐵鍬,說:“我來挖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