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麻布。
儀式在大寶趕到後正式開始,經曆了放鞭炮、哭喪、叩拜、上祭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随後,主持人又抛甩了上祭的水果,大家一擁而上搶奪着,搶到的人趕緊把水果往嘴裡塞。
“傳說高壽老人的祭品吃了可以延年益壽。
”大寶悄悄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那不對,給老人在天之靈的供品,怎麼可以拿回來自己吃?”
“你不懂,這是我們這兒的風俗。
”大寶說,“一會兒還要用柳枝清掃骨灰盒,然後就可以安葬了。
”
于是,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葬禮結束後,我們乘車返回專案組等待審訊的結果。
“你們受累了。
”大寶臉上有一絲内疚,“我們青鄉這個地方,位于四省交界處,受不同文化氛圍的熏陶,有各式各樣的風俗習慣。
本來吧,每個村子的風俗習慣都不同,但時間一長,為了不得罪神靈,我們這兒的人把所有的風俗習慣都吸納了,來了個綜合版。
”
“别亂說,小心得罪神靈。
”林濤一本正經。
“其實我對這個風俗習慣倒是蠻感興趣的,”我說,“你說說都有哪些匪夷所思的。
”
“那就多了去了。
匪夷所思的,嗯,比方說哈,我們青鄉北邊一個縣,如果小孩夭折,得把孩子的屍體放在一個岔路口放三天;南邊的縣則不能讓死人見陽光,所以死亡後會用白布把屍體的頭包裹起來。
再比如說,有些地方人死了後,要往嘴裡放個硬币;哦,還有的地方得用泥巴把死人的臉抹上。
咱們這邊,人死了後應該穿幾層壽衣,壽衣是什麼布料都很有講究呢。
”
“這都是些什麼風俗習慣啊,簡直就是封建迷信跳大神啊。
”我說。
“别亂說,别亂說。
”林濤慌忙說道。
說話間,車開進了青鄉市公安局大門。
我們一推門走進專案組,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
所有的領導、民警都眉頭緊皺,抽煙的、喝茶的、看材料的、發呆的,都一聲不吭。
但陳支隊長說出了和氣氛相左的話,他說:“劉傑交代了。
”
“耶!”我和大寶擊了下掌。
“他交代了猥亵屍體的行為,”陳支隊長說,“但是否認殺了人。
”
“測謊結果,也是排除了他殺人的可能性。
”刑科所張所長說。
“可是他解釋不了進入現場、翻動屍體的行為吧?”轉折太快,我有些眩暈。
“解釋得了。
”陳支隊長說,“今天早晨,他上班後,聽見浴室水聲,就到了浴室準備偷窺,但發現門是虛掩的。
他進入浴室後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恐懼就被色心取代了,于是他首先是去把浴室門從裡面插上,怕被早來的職工發現,這時候他留下了在插銷上的指紋。
然後他去猥亵了屍體。
因為怕我們在屍體上發現他的指紋,他臨走前把屍體的正面翻到了水裡。
”
“那麼重的腐敗味兒,虧他還有那心思。
”大寶做惡心狀。
“你得理解一個老光棍。
”一個偵查員想活躍一下氣氛,被陳支隊長瞪了一眼,咽回話去。
“可是,他說的是實話嗎?”林濤說,“測謊隻能參考,不能作為定案或排除的依據啊。
”
“你們确定了6月27日晚間兇手作案的。
”陳支隊長說,“我們在抓劉傑的時候,就派出去一個組,對他進行了外圍調查。
6月27日一整夜,劉傑都在青鄉市一線天網吧裡上網。
從27日下午五點至28日上午十點,有監控錄像做證。
28日中午開始,劉傑就在家裡睡覺,他的家人和鄰居可以證實。
他确實沒有作案時間。
”
“我就說嘛,這個案子的證據有問題。
”林濤顯得很淡定,“現在果真是有确鑿的證據證明不是劉傑作的案。
”
“他這何止是侮辱屍體!他這是破壞現場!妨礙公務!”我氣得滿臉通紅。
“行了行了,”林濤說,“趁着還有幾個小時才天黑,咱們還是返回去殡儀館吧。
你們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拿件工作服,把這件襯衫換了。
”